秦浩走到白秉德耳边一阵低语。
“不可不可,这可是掉脑袋的事。”白秉德一听就直摇头。
鹿子霖好奇的凑了过来:“啥掉脑袋的,这么严重?”
“没啥,今天就先到这吧,散了散了。”白秉德警惕地拉着秦浩率先离开祠堂。
白嘉轩跟鹿三、黑娃也赶忙追了上去。
等到了白家,白秉德一把甩开秦浩的胳膊:“你这娃胆子也太大嘞,交农起事那是要掉脑袋滴。”
白嘉轩一听“交农起事”顿时心动了:“达,我觉得浩儿这主意好着嘞,就得让县里那些老爷们看看咱们庄稼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你叫个啥,枪打出头鸟啊,历代交农起事最后,发起的人官府都是要秋后算账的!”白秉德跺着脚道,这样的事他见多了,没有一次例外。
“可这大清朝不是都完了吗?现在不是革命党当权,说不定他们不一样呢?”
白秉德急得直拍大腿:“你懂个球,大清朝收多少税,革命党收多少税?别看人家说什么,得看他们都干了什么!”
秦浩暗暗钦佩,这老爷子看问题还是通透啊。
“那三哥就叫人白打了?还有田福贤这狗日的让多交粮食咋办?就这么忍气吞声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啊?”白嘉轩不服气的道。
黑娃也是满脸不忿。
白秉德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咱们参与可以,但绝对不能挑头,咱家又不缺那点粮食,实在不行给他们就是了,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白嘉轩还想说些什么,鹿三拽着他的衣角:“嘉轩,俺知道你是为了俺好,可犯不上为了俺,搭上白家啊。”
黑娃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眼里满是憋屈、失望,随后愤然离开。
鹿三见状却没有去追,而是低下头,平日里干农活跟铁塔一般的汉子,此刻卑微的像田里的蚯蚓,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
秦浩知道白秉德说的没错,挑头闹事的后果一定是被秋后算账,虽说他有姑父朱先生这张底牌,但因为这个事就把这张底牌用掉,属实有些不划算。
村口戏台上,黑娃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狠狠扎着,原本就黢黑的脸,更显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