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缺家伙。”
贝尔皱着眉环视一圈,“虽然没刀没枪,但镐头、铁锹这些工具抡起来也不含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琢磨武器从哪来,怎么藏,怎么用。
没有武器的反抗就是送命,这点他们都明白。
夜越来越深,讨论也慢慢停下。
灯光灭了,人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临走前互相使了个眼色——那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等着瞧吧。
这个决定会改写他们的命,也可能掀翻整个矿区的天。
一切都在暗处进行,没人喊口号,但每个人心里都滚着一股热流,就等着哪天炸出来。
对手很强,代价可能会很大,可他们已经不怕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康从他的眼线嘴里听到了风吹草动。
他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报告朱贵。
太阳刚冒头,朱贵已经在大帐里等好了。
李康踏着晨光走进去,背挺得笔直,进门就跪下磕了个头,恭敬说道:“殿下,出事了,得赶紧跟您说。”
“哦?”
朱贵眉毛轻轻一抬,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指了指中间那张虎皮椅子:“坐。”
李康低头应了声,小心翼翼坐下。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随时能把气氛冻住。
“殿下,我刚得了消息……”
他放低声音,几乎贴着耳朵说,“那些奴隶,正在密谋造反。”
朱贵听完,没动,也没骂,就这么盯着李康看了好几秒。
不急,也不惊,反倒像早就在等这一天。
“是吗?”
他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康抬头看了看他,接着回道:“我觉得,必须马上抓带头的,杀鸡儆猴,狠狠压下去。”
朱贵点点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
“对,不能让他们成气候。
不过——”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动静要小,手脚要干净。
我不希望外面听到一点风声。”
李康立刻领会:“我明白,悄无声息地办了。”
朱贵又盯了他一会儿,才说:“去吧,我信你。”
这句话落下,李康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退出帐篷。
短短几句对话,没吵没闹,却像一道催命符,把接下来的命运钉死了。
……
命令下来的时候,像半夜泼的一盆冰水,顺着李康的后脖颈灌进衣服里。
在他面前,朱贵是主子,他说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别的不用想,照做就行。
夜里刮着冷风,矿山工棚里挂着一盏煤油灯,火苗晃晃悠悠,在墙上投出乱七八糟的影子。
夜幕刚沉下来,矿山那边就炸了锅。
马蹄砸地的闷响,兵刃相撞的刺耳声,夹着奴隶们吓得魂飞魄散的哭喊,乱成一团,像一锅煮沸的滚水,浇得人心里慌。
李康带着一队人马,影子似的贴着山脚摸过去,动作快得连风都没惊动。
他们冲的目标很明确——那些被当成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