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出的窗棂影子。那影子瞧着有些凌乱,似他此刻的心绪。
景宁帝忽又转了口风:“不过……”他拿起案上一柄玉如意,轻轻敲打掌心,“若当真昭告天下,少不得要在宗室朝堂掀起波澜。更兼史笔如铁,民间巷议……”话到此处,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儿臣明白。”泰顺帝连忙接口,“自当一如既往,守口如瓶。”
景宁帝忽又悠悠道:“且看此子日后造化罢。若他……”摩挲着如意上的云纹,“能不断勉力上进,再建奇功,认祖归宗倒也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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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离了宫门,翻身上马。行至护城河畔,忽勒住缰绳,回望那巍峨宫阙。但见朱墙金瓦飞檐斗拱接云霄,如蜃楼幻景,似近还远。宫墙上积雪未消,映着冬日的阳光,却似在泛着血色的光芒。
“想要成为皇子,谈何容易!”
姜念心中暗叹一声,却也不甚意外。他早知此事非同小可,岂会因些许流言便水到渠成?
思及泰顺帝方才审问时的凌厉目光,不由得紧了紧手中马鞭。
当下打定主意,唯有继续勉力奋进,既为了气运,也为了进一步获取泰顺帝的赏识,以及太上皇景宁帝的赏识。
“驾!”
一声轻叱,骏马扬蹄而去。
姜念迎着寒风,胸中却似有一团火在烧。他深信,只要矢志不移,锲而不舍,终有一日能光明正大地踏入那九重宫阙。而这一日,他冥冥中觉得,不会久等……
马蹄声碎,转眼已出皇城。
但见他的身影重新融入了民间,似又与民间格格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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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回到东郊宅院,见元春早已候在正房檐下,一身袄裙清雅。
见姜念步入垂花门,元春忙迎上前去,亲自为他解下披风,又亲自服侍他换下侍卫冠服。
待姜念用罢午饭,元春跟着进了书房。
香菱端上两盏香茶,便识趣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