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论处!”
话音未落,兵士们已如潮水般涌入各房各屋。
邢夫人并一干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珠翠的姬妾、美婢,以及王善保家的等仆妇婆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喊声、尖叫声、哀求声霎时响成一片。
众女眷被如狼似虎的兵士们驱赶着,推推搡搡,集中到院子角落,瑟瑟发抖,钗环委地,云鬓蓬松,昔日富贵风流,转眼间便成了待宰羔羊般的惊恐与狼狈。
鲁科多抬眼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心知今日恐有大雨,且此番抄家涉及贾赦、贾琏、尤氏三处,产业颇巨,若在现场一一清点,不仅耗时日久,亦易横生枝节。他已打定主意,只需将一应箱笼、物件、地契、账册等尽数查封搬运回衙,再清点不迟。
步军营的兵士们,得了指令,便如土匪过境一般,毫不顾惜。
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哐啷啷是瓷器碎裂之音,嗤啦啦是绸缎被粗暴扯开,更有撬地砖、敲墙壁之声,显然是疑心藏有夹带密窖。珍贵的古玩字画随手丢掷,精巧的摆设器皿化为碎片,华美的衣裳布匹被践踏拖拽……
满目狼藉,惨不忍睹。
鲁科多于院中冷眼旁观,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他深知这等抄家美差,乃是中饱私囊的绝佳时机。
袁易曾屡办抄家之事,皆是清廉自守,分文不取。在鲁科多看来,此乃迂阔可笑之至。
他鲁大人岂是这等人物?
今日不知要抄出多少奇珍异宝、黄白之物,他正好趁此良机,大大地捞上一笔!
他已暗示过手下心腹,遇有轻便珍贵之物,便可相机行事,暗中截留。
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亦是心领神会,手脚“麻利”,往往趁人不备,便将些金镯、玉佩、珍珠、宝石等物迅速揣入怀中。
整个抄检过程,混乱不堪,浑水摸鱼者不知凡几。
邢夫人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各种财物都被粗鲁地翻捡出来,胡乱塞入箱中,贴上封条,或被某些人顺手牵羊,真是心如刀割。与此同时,她心里既庆幸又担忧,她可是提前藏匿了许多财物……
整个东跨院,乃至整个荣国府,都笼罩在一片惊恐、混乱之中。
昔日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