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局。这次可不许再放水了,须得拿出真本事来。你若胜了,我有赏;若再故意相让,我可要责骂你了。”
景晴笑道:“那妾可要尽力而为了,只盼四爷赏罚分明。”
新的一局,景晴收了相让之心,凝神静气,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弈。
她棋力较袁易胜出,此番全力以赴,不过中盘,便已隐隐占了上风。袁易虽也用心应对,终究学棋日浅,面对景晴此番真刀真枪的攻势,左支右绌,最终仍是回天乏术,投子认负。
此刻,窗外的天色已黑透,夜色笼罩着庭院,房中明亮的灯火,在窗上映出一片温暖的橘光。
袁易将手中棋子放回了棋罐,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非但不恼,反而笑道:“好!这一局赢得干脆利落,棋路清晰,杀伐果断,确是漂亮。说吧,想要何赏赐”
景晴略一沉吟,抬眼望了望房内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陈列井然。她柔声道:“金银珠玉,府中自是样样不缺,妾也不敢求那些俗物。四爷书法精妙,自成一家,不知可否辛苦四爷,赏妾一幅墨宝”
“这有何难。”袁易欣然应允,当即起身,走至书案之前。
景晴忙趋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挽起一截素色衣袖,亲自研起了墨。动作不疾不徐,姿态优雅,磨出的墨汁浓淡适中,幽香暗浮。
袁易铺开一张纸,以白玉镇纸压住一角,抬眼问景晴:“想要我写些什么”
景晴轻声道:“若是四爷不嫌麻烦,不知可否写一首词给妾长短皆可。”
袁易略顿了顿,嘴角微扬:“好。既然你要词,我便即兴自作一首小词予你,倒也新鲜。”
景晴一听,惊喜交加,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四爷……四爷竟要临时自作一首词妾本只奢望着,能得四爷亲笔写一首前人的旧词,便心满意足了,不敢劳动四爷费神自作的。”
袁易笑道:“无妨,既是赏你,自然要有些心意。”
他不再多言,提笔在手,凝神构思。不过片刻,便见他眸光一闪,已然成竹在胸,遂蘸饱了浓墨,在纸上笔走龙蛇,挥洒起来,笔势挺拔遒劲,结构疏朗有致,一行行清词丽句跃然纸上,乃是一阕《鹧鸪天对弈赠景晴》:
骤雨初收暑气清,纹枰坐隐对空庭。
星眸暗转窥玄势,玉指轻拈落冷声。
劫未尽,夜微冥,一着先手定输赢。
但书新句酬娇胜,漫说阴晴未分明。
景晴在一旁屏息凝神地看着,从袁易落笔第一个字起,眼中便异彩连连,待到全词写完,她已是激动得粉颊泛红,忍不住轻声吟诵了一遍,赞道:“四爷这词写得真应景,真好!且是用了妾很喜欢的《鹧鸪天》这个词牌!”
待到纸上墨迹稍干,她方小心翼翼用双手捧起这副词,仔细观赏着,如同捧着一件珍宝,爱不释手。
然而,紧接着袁易便要离开。
景晴强压下羞怯,轻声问道:“四爷……今晚不在这里安歇么”
袁易对她微微一笑:“你且好生歇着,养足精神。明晚我再过来,今晚我去宝钗那里。”
景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失落,脸上则堆起温顺的笑容,柔声道:“是,妾晓得了。四爷慢走。”
袁易笑道:“你这院落后面,今日刚住进来的荣国府那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