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紈携贾宝玉、贾兰回了荣国府,探春、惜春並林黛玉仍留在郡公府中。
此时,元春院的房里,焚著百合香,轻烟裊裊,沁人心脾。元春与探春正一同临帖,二人皆垂首凝神,毛笔在纸上行走。
正静默时,帘外丫鬟金釧轻声通报:“四爷来了。”
元春、探春忙搁下笔,起身要迎出去。
竹帘已是一响,袁易含笑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案上笔墨,笑问道:“这般安静,原是在用功”
元春笑道:“正与三妹妹切磋卫夫人的《名姬帖》,消磨长日罢了。”
袁易走近案前,先俯身细观元春的字,点头道:“夫人这笔字,雍容华贵,得了簪格韵致,有几分卫夫人当年风范。”说罢,又转向探春的字,凝神看了片刻,“三妹妹年纪虽小,这笔卫夫人,倒是秀劲中见风骨,难得!”
探春忙敛衽道:“四爷过奖了。不过是初学描红,尚未得皮毛,哪里敢当『风骨』二字。”口中虽谦,心中却是一阵欢喜。
袁易在案前坐下,执起一管狼毫,在端砚中徐徐蘸墨,略一沉吟,腕隨心动,在铺开的纸上写下《竹石》一诗:“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笔字铁画银鉤,力透纸背,虽取法顏鲁公,却於浑厚中见峭拔,自成一格。
探春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竟不自禁地凑近细观。
元春抿嘴笑道:“四爷这首旧诗实乃佳作,这笔字亦是筋骨天成,便是放在翰林院里,也是出挑的。”
探春回过神,颊边微晕,先问了这首诗,赞了一番,又忍不住道:“今日得见四爷墨宝,实乃幸事。若蒙四爷不弃,可否指点一二”虽有巴结之意,却无寻常闺阁的扭捏之態。
袁易当即略微指点起来:“这执笔要紧处,在於指实掌虚,掌心要能容得一枚卵石;运腕则须悬肘,气力贯通,似擎苍鹰,方能挥洒自如。”
他边说边示范,笔锋在纸上转折顿挫,道:“你看这一捺,要如刀劈斧凿,力沉千钧;这一勾,须似金戈回马,意蕴无穷。”
探春听得入神,依著所指,认真摹写。
袁易见她书法根基不浅,悟性又高,心下暗赞,嘴上笑道:“既然你真心喜爱此道,今日我便赏你一套文房四宝,虽非罕物,倒也堪用,待会儿遣人给你送来。”
探春又惊又喜,知他出手定然不凡,敛衽深施一礼:“四爷厚爱,探春感激不尽。只是探春年幼学浅,如何敢当”
袁易微微一笑:“你若觉得受之有愧,便用心写一幅《兰亭序》来换,如何”
探春抬头,正对上袁易含笑的眼眸,那目光中有关切,有期许。她心头没来由地一跳,面颊微热,垂首应道:“是,探春定当用心来写。”
袁易不再多言,当即离去,示意不必相送。
待袁易离去,房中一时静默。
元春执起探春方才临摹的字帖细看了一会儿,赞道:“三妹妹的字,原就配得上好笔墨。”
探春闻言,心头暖流涌动。
……
……
袁易离了元春院,信步往会芳园行去。
难得今日偷閒,他倒也生出几分游园的兴致。
行至逗蜂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