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它仍旧在挣扎着,直到,一柄尖长的杀猪刀从它的脖子动脉处捅进去,它的血泉涌般的流进地上的大盆里,它也在用着力气挣扎、嘶鸣,直到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声息。
但是文工团的同志们并不为它的死悲伤,甚至没有一个人会说猪死的好惨,充其量也就是说听着猪的叫声太不落忍,感觉瘆的慌。
一排的八张大桌子,八头肥猪躺在那里整整齐齐,有的已经流血而死,有的还在挣扎,有的虽然还没动刀子,但是看着其它的同伴下场,扯着嗓子嗷嗷嚎叫,催人断肠。
但人们看着猪就想到猪肉,想到猪肉就感觉幸福。
一般而言,三十这天是不会杀猪的,在一些地方,杀猪也不让女人孩子看。但显然,这里是部队,没有乱七八糟的各种说道。所以这边还是围了不少人的,都在看着热闹,浑然不顾弥漫开来的腥臊气。
杀猪还是有讲究的,就是在于干脆利落,一刀破开咽喉直达心脏,翻转一刀,让血喷涌流出,尽量保证不破了喉管使血逆流。王言粗暴的用手按着猪脑袋,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尖刀直接便插入了猪的颈间,哗啦一下,血流到了刘峰拿来的盆子里。
洗过了手,给刘峰分了一支烟,王言自己点着,便蹲在地上抽了起来,看着远处第一头被弄死的猪已经开始用热水褪毛。
“没看出来,你下手挺狠啊。”郝淑雯背着手,挺着胸,跟领导检阅似的。
“杀猪嘛,讲究的就是利索。”
萧穗子看着桌子上哼唧愈发小声的猪:“叫的太惨了,抓心挠肝的。”
“你就说你吃不吃吧。”郝淑雯学着王言的语气。
“废话,肯定吃啊,这不是感慨一下嘛。”
“正常,就算是猪命,那也是生命嘛。不过不用悲伤,它死的有贡献,让咱们吃上了肉。听说洋鬼子吃饭之前都得跟他们的上帝祷告一下,可能就是希望宽恕他们因为吃饱肚子杀生的罪孽吧。”
萧穗子想了想,说道:“我听说好像是感谢上帝赐予他们食物。”
“那不一样吗,既然是上帝赐予的,那么他们吃饭之前弄死的牛羊猪什么的,不是就没罪了吗,洋鬼子就是虚伪。”郝淑雯一脸的看不上。
“没看出来啊,你理解的挺透彻啊。”
“那是,我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打过洋鬼子,都是他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