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学正这是怎么了?”沈天扯着他领子,语声柔和地问,“突然管得这么严?”
上舍生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不过——不过谢学正两天前刚接掌贡生院,许是想严格管教学生吧?”
沈天闻言‘啧’了一声,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谢映秋哪里是想严格管教学生?以前谢映秋管上舍院的时候,他大半年没去上舍院,也不见谢映秋管过,多半是她自己仕途受阻,心里憋着气,又见沈八达失势,她自觉再无顾忌,便迁怒到了他头上。
嗯,也有他们家的原因——
此时在另一侧,赵无尘快步跟上谢映秋,忍不住低声劝道:“师尊,您方才对沈天……似乎有些过了?”
他心中颇觉不妥,师尊仕途受阻,根子虽在沈八达身上,可之前那几日,师尊为帮助沈天通过复核,连续几天带着沈天深入九罹神狱苦修,分文未取。
虽然师尊是教唆沈天学《血魔十三炼》和《血妄斩》这等半魔道功法,可沈天修炼后也没什么问题嘛!不但魔息戾气留存极少,且根基扎实,连崔大人都赞叹有加,可见师尊确实是用了心的,不是糊弄,双方好歹也算结下了一些情谊。
可师尊这般行事,岂不是把这份情谊扯断了?没必要啊。
谢映秋其实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言辞也有些不妥,却不愿在弟子面前表现出来。
她脚步不停,语声冷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沈八达已经倒台,此子前路昏暗,我懒得再搭理他。”
赵无尘看着师尊冷硬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一声,不以为然。
沈八达是卸了御用监监督太监的实权差事不假,可那身三品修为却是实打实的!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沈家他们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的好。
看看泰天府的那些世家大族,先前也有不少人与沈家结怨,可如今也没谁敢真的对沈天怎么样。
而此时在新建的功曹值房,空气中檀香袅袅,夹杂着浓郁的油漆味。
在那位御器司七品功曹的案前,沈御师沈天将一叠厚厚的银票递上后,功曹验看无误,又仔细核对了沈苍的身份文书与沈天的御器师凭证。
片刻后,他神色随意地将一张墨迹未干、加盖着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