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域指尖的法诀刚凝住，腐臭的风就卷着砂砾撞在护体灵光上，出指甲刮铁皮似的脆响。
他低头看了眼靴底沾着的黑褐色粘液，那东西正顺着灵光缝隙往里渗，所过之处，玄色法袍竟泛起了细密的霉斑。
“师兄，这地方不对劲。”
身后的林砚声音颤，手里的罗盘指针疯转，铜壳子上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纹，“咱们按《大荒舆图》找的‘青墟秘境’，怎么会是片……坟场？”
赵域没回头，目光落在前方那座半截埋在沙里的石门上。
石门上刻着的不是常见的云纹或符咒，而是一团扭曲的线条，像是无数条蛇缠在一起，又像是人的肠子被硬生生扯出来铺开。
最诡异的是，那些线条竟在缓慢蠕动，每动一下，空气里的腐臭味就重一分。
“别慌。”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枚青铜符牌，符牌上刻着的“镇邪”
二字刚接触到空气，就出了刺耳的尖鸣，“这不是普通的霉斑，是‘蚀灵瘴’，沾到修士的灵力就会疯长，你把清心丹含在舌下，别用灵力硬抗。”
林砚忙点头，指尖刚碰到丹瓶，罗盘突然“咔”
地裂成两半。
与此同时，石门上的线条猛地加蠕动，竟从石头里渗出血珠，顺着门楣往下淌，在沙地上积成了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那是什么？”
林砚的声音都变调了，指着水洼里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赵域瞳孔骤缩。
那是一截惨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节上还缠着半根腐烂的红绳。
更可怕的是，手指竟在往水洼外爬，每动一下，水洼里就多冒出一截肢体——先是手掌，再是小臂，最后是整只胳膊，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水洼底下把它往外拽。
“结‘锁灵阵’！”
赵域低喝一声，指尖弹出三道金色法诀，落在沙地上凝成三个光点。
林砚反应过来，忙将腰间的法剑插进其中一个光点，剑身嗡鸣着亮起白光。
可那胳膊像是没受影响，依旧慢悠悠地往外爬。
就在这时，石门上的线条突然停止蠕动，转而出低沉的嗡鸣，赵域耳中传来一阵细碎的低语，像是有无数人在他耳边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他猛地捂住耳朵，灵力在体内翻涌，竟有失控的迹象。
“师兄！
你怎么了？”
林砚见他脸色白，忙伸手去扶，却被赵域一把推开。
“别碰我！”
赵域咬着牙，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灵力，“这声音有问题，是‘噬魂音’，一旦被缠上，灵力就会反过来噬主。
你快用‘静心咒’，别被它影响！”
林砚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可他刚念到一半，就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黑血。
赵域转头看去，只见那滩水洼里的胳膊已经完全爬了出来，而水洼中央，竟浮出了一颗腐烂的头颅——眼珠早已烂成黑泥，鼻腔里爬着白色的蛆虫，嘴巴却大张着，出的正是刚才那阵低语。
“不对，这不是噬魂音。”
赵域突然反应过来，盯着那颗头颅的嘴巴，“这是‘唤灵语’，它在召唤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