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话音落的一瞬,萧濯已打断道:“琴有很多,我不缺。”
元朝露目光随着他,见他已经起身,灯火摇曳间,照得他面容阴暗交错,那双眼眸里带着笑意,却是虚虚浮着。
“既赠你,你便得好好学,若糟蹋了——”
“阿雎姑娘,想清楚该如何赔我。”
元朝露应下,只是待他与仲长君离去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不过是为了与他攀谈,才随口一提的琴事,附庸他风雅,此外也想编纂自己过往,让他生出怜惜之情,怎么就绕到自己学琴之事上了?
暴雨自天落下,于阶前掀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天地间一片漆黑,只余下仲长君手中那一盏灯烛,还在散发着微弱光芒。
天子淡声道:“明日派个人去查一查,元家人是怎么待她的。”
仲长君敏锐地察觉出天子眉宇间隐隐的不豫,躬身应道:“奴婢省得。”忽听天子又补了一句。
“再去给朕找几个靠谱的老师来,要教她四书五经。”
仲长君一一谨记,跟随其后,又听道:“按照皇室子弟开蒙的规格,要将经书讲得浅显些,她能听懂的。”
仲长君于此,胸中已起万千波澜。
元氏那位二房,能在新朝领著作郎这等清贵闲职,皆因昔日萧家与元家长房夫人周氏的故交,已经是天子莫大恩赐。
元家如何有胆色欺凌到元二小姐身上?
然心中万千感慨,最终只化为恭敬的一句:“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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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吩咐下来的事,仲长君立刻去办,在次日,便有干净的衣袍送到厢房前,供元朝露更衣穿戴。
仲长君弯腰道:“佛观清净之地,公子不喜欢仆从侍奉于侧,故而未曾给姑娘请婢女,望姑娘见谅。”
元朝露连忙上前:“哪里哪里?我也是暂居禅虚寺罢了,怎敢劳烦公子再为我寻婢女,能有劳公子亲自授予琴课,我已经是感激之至。”
眼瞧见这话一落,仲长君清瘦的脸颊,浮起微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