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他用力摇头,试图驱散这荒诞的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刚一用力,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痛,只能又重重摔回杂草堆。
然而帐外的欢呼声愈发热烈,夹杂着清晰的对话,像一把把尖刀扎进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是曹将军!曹文诏将军率三千营从侧翼冲进去,硬生生从乱军里把努尔哈赤给揪出来了!”
“我的天!那老东西不是号称‘天命汗’吗?怎么就成了阶下囚?”
“什么天命!咱们皇爷才是天命所归!你没见八旗兵死了多少?近十万精锐,折了大半,剩下的要么投降,要么被追得漫山跑!”
“痛快!这下发配去辽东开垦荒地的,又多了不少鞑子苦力!”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得黄台极头晕目眩。他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近十万八旗精锐……折了大半……父汗被俘……这些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想起出发前,父汗站在赫图阿拉的城楼上,指着麾下的八旗劲旅,意气风发地说:“明廷已朽,我八旗铁骑踏平辽东,指日可待!”
那时的八旗,确实是纵横辽东的猛虎,可那日却在明军的火铳与火炮面前,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强撑着给自己打气,父汗身边猛将如云,还有两黄旗护卫,就算中军受挫,总能护着他退回赫图阿拉,只要汗庭还在,大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不似平日送饭时的动静。
下一秒,厚重的帐帘被猛地掀开,正午的阳光如利刃般刺进来,黄台极只觉眼前一白,黄台极下意识抬手捂眼,眼角生理性地泛起湿意,却死死忍住没让泪掉下来。
模糊中,他听见金属铁链摩擦的“哗啦”声,伴随着护卫冰冷的喝骂:“走快点!”
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被粗暴地推进来,重重撞在木柱上,发出闷响。
他用力眨了眨眼,待视线渐渐清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那人身形佝偻,头发散乱,身上的金盔早已不见踪影,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左肩的伤口用脏布缠着,血正从布缝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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