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羽刚翻出矾楼窗户,靴底甚至还未沾到湿滑的飞檐,身后雕花木门便在一声巨响中轰然炸裂!木屑纷飞间,数名高俅蓄养的私兵已凶悍扑入,刀光映着室内烛火,寒气逼人。
“拿住那厮!”
弩机绷响,三支短矢呈品字形撕裂空气,几乎是擦着萧烬羽的背脊射入夜空,深深钉入对面楼阁的梁柱,尾羽剧颤!
【紧急规避!能量场锁定!】AI警报尖锐。
不能下河!水下必有罗网!萧烬羽瞳孔收缩,千钧一发之际,足尖猛点飞檐,身体借力如离弦之箭,竟反向朝着矾楼更高处的主脊掠去!同时袖中滑出一把普通铁蒺藜,看也不看向后撒出!
“哎哟!”“小心暗青子!”
身后传来痛呼与怒骂,追兵势头稍阻。萧烬羽已如灵猿般翻上主脊,汴京夜景在脚下铺陈,夜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下方街道,闻讯赶来的开封府巡夜弓手也已张弓搭箭,火把的光芒将他所在的位置照得如同靶心!一名高府头目厉声喝道:“放箭!太尉有令,擒拿此獠,生死勿论!”
箭雨骤起!
萧烬羽却在箭矢及体的前一瞬,猛地纵身一跃!他并非跳向任何建筑,而是直直坠向下方一艘恰好经过的、堆满蓬松丝绸的官办货船!
噗!他精准砸入厚厚的丝绸堆中,缓冲了所有冲击力。几乎在落地的同时,他闪电般出手,在惊骇欲绝的船公颈后某处轻轻一按,船公顿时身体一僵,声音卡在喉咙里。同时一枚银锭塞入他怀中,一个冰冷的声音低喝道:“噤声!前行!妄动则死!”
船公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和颈后的酸麻,魂飞魄散,哪敢不从,拼命点头,催促船只加速,混入汴河上密密麻麻的船流之中。
岸上,高府私兵与开封府弓手冲到河边,只看到那货船远远驶去的背影和河面荡漾的波纹,徒劳地叫骂放箭,却如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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矾楼内,高俅面色铁青,几乎捏碎手中的玉扳指。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静室、洞开的窗户,以及惊慌垂泪的李师师和瑟瑟发抖的嬷嬷,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他一脚踹翻身旁的亲兵头领,咆哮声震得梁木嗡嗡作响,“查!给本尉掘地三尺!封锁所有水陆城门!严查一切可疑船只车辆!特别是江南来的!画像!立刻让画师根据描述给那萧明画像,海捕文书发遍京畿!”
他猛地转向李师师,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李大家!好一个探讨词乐!此人身怀利刃,矫捷如豹,分明是江洋大盗亡命之徒!你与他私相授受,莫非是里应外合,欲行不轨?!”
这话极重,几乎是指控谋逆了!
李师师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微晃,却强撑着盈盈一拜,声音虽颤却清晰,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太尉明鉴!妾身一介女流,久居深楼,只知丝竹管弦,怎识得什么大盗?萧先生献画论词,妾身只见其才,未见其凶。太尉神威降临,他惊慌遁走,妾身亦受惊匪浅,怎知其中缘由?妾身虽微贱,亦得蒙天家偶尔垂询词曲,若真有不当之处,岂敢欺瞒圣听?还请太尉明察!”
她言辞恳切,却不动声色地点出了自己与皇宫的特殊联系,暗示若事情闹大、直达天听,对高俅未必是好事。
高俅眼角抽搐一下,显然听出了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