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偏殿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虽已过去数日,但其引发的余波却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涟漪层层扩散,非但未曾平息,反而愈发汹涌。
萧烬羽凭借急智与沈书瑶的科技手段,暂时化解了赵高的毒计,更借机提出了\"海外寻药\"的脱身之策。嬴政当时被长生的炽热渴望和剧痛初愈的庆幸所主导,一口应允,并责令蒙毅全力协助。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萧烬羽期望的方向发展。蒙毅雷厉风行,调拨物资,遴选可靠人手,一艘快船已在渭水河畔悄然准备就绪。
沈书瑶也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路线规划与物资清单核对,纳米工兵甚至已提前潜入船体,进行必要的隐蔽性加固和改造。
\"东风已至,只待启航。\"静室中,萧烬羽与沈书瑶意念交流,难得的轻松氛围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出发前夜的傍晚,那份由嬴政亲自加盖玉玺、准许国师\"奉旨寻药\"的诏书并未如预期送达国师府。
取而代之的,是一队数量远超平日、甲胄鲜明、气息格外冷峻的卫尉军士,以及一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车府谒者。
队伍末尾,一名身着郎官服饰、神色冷峻的军官正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那是蒙毅麾下的心腹。
谒者手持一枚玄鸟令牌,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国师大人,陛下口谕,宣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萧烬羽心中一沉,与沈书瑶瞬间交换了警惕的意念。
「护卫换成了卫尉的人,规模扩大了三倍。蒙毅的郎卫军官在队尾督视。情况有变。」沈书瑶的意念急速分析。
宫中的气氛比几日前更加凝滞,沿途侍卫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更添了几分审视与隔绝。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缓缓收拢。
章台宫内,烛火通明,却照不透那深沉的帝王心术。
嬴政并未像往常一样伏案批阅奏疏,而是负手立于巨大的四海归一图前,背影如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李斯垂手恭立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雕,只是那微微捻动指尖的动作,透露着这位丞相内心正在进行的精密算计。
刚刚挨完笞刑、脸色尚显苍白的赵高,竟也侍立在侧,虽然低眉顺眼,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偶尔瞥向萧烬羽的余光,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阴冷快意。
\"先生来了。\"嬴政缓缓转身,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陷的眸子,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萧烬羽,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海外寻药之事,朕思之再三,觉有诸多不妥。\"
萧烬羽心道果然,面上却恭敬如常:\"陛下,不知何处不妥?贫道愿为陛下解惑。\"
嬴政踱步上前,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锤击在人心上:\"先生乃国之重宝,身系朕之长生大业,岂可轻涉险地?海外蛮荒,风波诡谲,若有万一,朕心何安?大秦何依?\"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李斯和赵高:\"况且,朕之旧疾,虽赖先生妙手暂得缓解,然若朕...若朕体内'浊秽'再次发作,而先生远在万里之外,如之奈何?朕,不能冒此风险!\"
这才是他真正的恐惧!上次那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