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瞪赵高,“朕从未怀疑国师忠心!皆是这狗奴挑拨离间,罪该万死!”他转向萧烬羽,语气缓和甚至带上一丝安抚:“国师乃世外高人,心性高洁,朕深知之。此事全是赵高之罪,与国师无关。万不可因这等小人而生去意!大秦需要国师,朕…更需要国师!”最后一句,几乎恳切。李斯在一旁垂着眼睑,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对陛下此刻的姿态有所感触,但依旧沉默。
萧烬羽见好就收,躬身:“陛下明鉴。臣只是不愿见陛下因无谓之事动怒伤身,亦不愿朝堂因臣而波澜不止。若陛下信臣,臣自当恪尽职守。”
“朕信!自然信你!”嬴政保证道,然后看向面如死灰的赵高。他眼神骤冷:杀了他,断一臂膀;留着他,既能安国师,又能制衡朝堂——帝王心术,只在一念。
“赵高!”嬴政冷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构陷国师,愚弄于朕,本应将你车裂曝尸!”
赵高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然”嬴政话锋一转,“念你多年侍奉,尚有微劳。更兼国师言此术无用,且师门有仁心戒律,不愿见血,朕亦非不能容人。便饶你一命!”
赵高简直不敢相信,疯狂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国师…谢国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嬴政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拖下去,重笞一百!革去中车府令及所有职事,夺爵,贬为隐宫刑徒,所有家产抄没入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烬羽和群臣,冷冽道:“国师,朕如此处置这构陷忠良、欺君罔上之徒,你可还觉得公允?都给朕看清楚了!这就是离间朕与股肱之臣的下场!”
“陛下圣断。”萧烬羽躬身道。
“那名役夫及小宦官,”嬴政最后下令,“即刻杖毙!其家眷悉数收押,严查同党后再行发落!”
虎贲卫将哭嚎求饶的赵高及面无人色的役夫、小宦官拖了下去。帐内重归寂静,却弥漫着不同以往的、更复杂的紧张感。
嬴政揉揉额角,显出一丝疲惫,对萧烬羽温言道:“国师受委屈了。今日之事,朕定有计较。东海仙药之事,便依国师,详录之后,朕派心腹去寻。国师…还是要常留朕身边才好。”
“臣,遵旨。”萧烬羽恭敬行礼,缓缓退出御帐。
帐外夜风凛冽,吹散帐内的压抑,却吹不散弥漫在营地中的诡异气氛。萧烬羽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反而有一种深陷泥潭的窒息感。
“赵高虽活却失势,历史锚点稳定了,但他记恨更深了。”沈书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嗯,”萧烬羽心道,“嬴政更依赖,也更防备了。他留赵高一命,绝非仅仅信我之言。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前路艰险。”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山峦轮廓,夜色如墨,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
突然——
“报——!!!”
一声凄厉至极、撕裂夜空的嘶吼从营地入口方向传来,伴随着急促混乱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
“八百里加急!!北疆军情!!拦我者死!!!”
声音由远及近,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亡命般的疯狂!
御帐外的虎贲卫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喊声中的内容震慑,阻拦的动作慢了半拍。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