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9年深秋,齐鲁之地。
始皇东巡的庞大车队在余晖中离开琅琊台,沿着新修的驰道向北行进。三个月前,徐福的船队满载着童男童女和百工由此东去,如今始皇帝带着对仙境的执念,继续巡游至之罘。
在规制仅次于皇帝銮驾的马车内,萧烬羽缓缓睁开双眼。
他腕间那串由未知材质制成的玉珠泛着微光,按照五行排列的五颗珠子,已有两颗彻底黯淡。昨夜在骊山温泉,他冒险启动了地脉仪,但为避免地底能量扰动过剧引来怀疑,只能以最低功率运行,收获的能量不过是杯水车薪。
“陛下的耐心不多了,今早又问起长生药的事。”沈书瑶清冷的声音通过意念传来,“赵高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萧烬羽指尖轻抚腰间温润的玉佩,感受着其中仅存不多的能量流动:“灵犀镜在人群密集处干扰太强。必须找到更稳定的能量源,或者……更接近他的方法。”
话音未落,车帘外传来中车府令赵高那特有的、带着谄媚与精明的声音:“国师安好?下官前来查验车驾。”
萧烬羽不动声色地将一个看似青铜日晷的装置调整好角度。秋日的阳光透过精心打磨的铜镜,在装置中心汇聚成一点耀眼的白斑。
“有劳府令。”萧烬羽示意他看向光点,“此乃观测日精之器。昔齐人邹衍有言:‘五德之次,从所不胜’。秦代周火,是以得水德。然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故需借日精之阳,以调和王朝水德之阴。”
他取出一块暗红色的昆仑赤玉,置于光点中心。在赵高难以掩饰的惊讶目光中,玉石内部仿佛被点燃,渐渐散发出温润而持续的光芒。
“此玉能储日精,可惜,”萧烬羽叹息一声,“欲充满一玉,需连续七日天光最盛的午时曝晒,一刻不得中断。”
赵高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堆满赞叹:“国师仙法,神乎其神!”他热情地表示可以安排人手协助,目光却已将装置的每一个细节烙入心底。
就在这时,车队前方一阵骚动。
一名郎中疾奔而至,脸色煞白:“府令!国师!陛下突发头痛,医官们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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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营帐内,气氛凝重。
奉常及其属官太医令在一旁低声商议,记录症状。廷尉李斯、丞相王绾、武将蒙毅侍立榻前,面色严峻。
“陛下,”萧烬羽上前行礼,“臣有一套昆仑秘传之针法,或可缓解圣恙。”他取出一枚泛着幽幽蓝光的寒玉针,“此针需以月华寒玉驱动,凝神静气。然每用一次,玉石灵光便黯淡一分。”
李斯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立刻追问:“敢问国师,此寒玉灵光,要如何补充?”
“需在满月之夜,置于无根玉露之中,汲取月华整整一月,方能使灵光复初。”萧烬羽从容回答。他依照不久前研习的《脉书》所载,仔细诊察嬴政的三部九候。
“陛下脉象弦急,气息粗重,面色潮红,此乃肝气郁结,阳亢上扰之症。需取太冲、行间等穴,泄其有余之气,再配合特制药草熏蒸,导气归元。”
下针时,他刻意放慢动作。银针微动,以难以察觉的方式调节着嬴政紊乱的经脉枢机,同时悄悄引导着帝王体内因剧痛而逸散的元气。
半柱香后,嬴政紧锁的眉头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