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份肠粉，开心地吃了起来，张陆让则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偶尔拿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悬铃木的叶隙，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张陆让靠在自行车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裤脚随意地卷到脚踝，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座边缘的磨损处。
顾凝推开单元门时，金属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右腿不敢完全用力，走路时膝盖微微打弯，每挪一步都要停顿半秒，看见张陆让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想走快一点，却因为重心不稳晃了晃。
“小心。”张陆让立刻直起身，伸手想去扶，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接过她递来的书包往车后座一挂。
顾凝扶着他的肩膀坐稳，掌心不经意触到他后背的布料，能感觉到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腿上的伤怎么样，还痛吗？”张陆让跨上自行车，脚掌点地稳住车身，说话时头微微侧着，呼吸扫过顾凝耳尖，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气息。
顾凝把下巴轻轻搁在他后颈，声音闷在布料里：“一点点，运动会之前应该就能好了。”
车轮碾过路面的小石子，车身轻微颠簸了一下。张陆让放慢蹬车的速度，链条发出均匀的“咔嗒”声：“那就好，在这之前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
顾凝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到他温热的皮肤，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知道了。”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她悄悄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校服的衣角。
运动会转眼就到，顾凝坐在张陆让的自行车后座，裙摆随着车身一晃一晃扫过脚踝，腿上的伤早已好得无影无踪，连当初贴药膏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揪着张陆让的校服后领晃了晃，声音里裹着雀跃的笑意：“让让，我的跳远项目在你的项目后面，你要来看我比赛吗？”风把她的碎发吹到脸颊边，她抬手捋头发时，手腕上的红绳手链闪了闪。
张陆让骑着车穿过人群，避开跑道上冲过去的短跑选手，脚下的踏板蹬得平稳：“好。”一个字干净利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顾凝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等我比赛完，我也去看你比赛。”顾凝把下巴抵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笃定，“要是我得了金牌，我就把它送给你。”
自行车刚好碾过减速带，两人同时颠了一下，张陆让侧过头，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为什么？”
顾凝忽然凑近，热气喷在他耳后：“因为，你是张陆让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张陆让的耳朵倏地红了，脚下的力道重了些，自行车“嗖”地蹿出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