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领子骂“毛都没长齐”。
午饭后,卢宝柚找到宿舍。
门楣上的纸条被风吹得翘边,他推开门,
看见上下铺、铁柜、还有床尾整整齐齐摆着的作训服。
枕头下压着张便签,是吴痕的字迹:“别碰窗台上的花盆,”
“那是安姐养的薄荷,碰枯了她能把你吊房梁上。”
他坐在下铺,摸出兜里皱巴巴的肉包纸——早上吴痕塞给他的,说“林队特批的双份”。
纸团里还沾着油星子,他捏了捏,突然听见楼道里吵吵嚷嚷。
“你说那触手怪?”
“可不咋的!我被绑椅子上,那玩意儿软趴趴的,”
“跟泡发的面条似的,直往我肋巴骨缝里钻!”
“拉倒吧,我那屋更邪乎——俩触手给我捏肩,”
“俩给我捶腿,跟按摩店流水线似的,我疼得直掉泪,它还‘咕噜咕噜’直乐!”
卢宝柚拎着搪瓷缸子下楼,正撞见三个新兵围在水池边。
说话的是个圆脸蛋,左眼皮上有道浅疤,见他过来,
捅了捅旁边人:“哎,你也是今天进的?叫啥名?”
“卢宝柚。”
“苏哲。”圆脸蛋递了根皱巴巴的烟,
“我跟你说,这镇魔司的小黑屋根本不是审人,是审妖怪呢!”
“我昨儿个被关进去,墙上全是抓痕,灯忽明忽暗的,”
“结果等来个会挠痒痒的触手怪——合着它比我还怕?”
旁边高个新兵搓了搓后颈:“我那屋更绝,墙上刻着‘叶梵到此一游’,字儿还新着呢!”
“听说叶梵是夜幕队的老人,当年把妖兽洞炸了半边——”
“打住打住!”苏哲猛摆手,
“再说下去该饿了。走,吃饭去!”
“食堂今儿晚班换了老头,我瞅着推来的食盒直犯恶心。”
食堂里确实不对劲。
平时掌勺的王婶没在,换成个面色黢黑的老头,
身边站着俩教官,推着辆锈迹斑斑的餐车。
餐车上扣着铝制大盆,掀开盖子,酸腐味
“轰”地窜出来——一盆带血的生肉,红里透紫;
另一盆是灰扑扑的鱼饼,表面浮着层黏糊糊的沫子。
“开饭了啊。”
老头操着口方言,“一人两块鱼饼,半斤生肉。”
新兵们全围过来,苏哲踮脚看:“大爷,这能吃吗?生肉?”
“咋不能?”
老头翻了个白眼,“镇魔司的规矩,新兵前三天吃生肉,说是练牙口。”
“当年林队他们那会儿,吃的还是带毛的兔子呢!”
“可这鱼饼咋一股馊味?”高个新兵捏着鼻子。
老头抄起铁勺敲了敲盆沿:“那叫不妙鱼饼!”
“用妖兽内脏做的,吃下去能激发灵觉——嫌味儿大?嫌大你别当除魔使啊!”
卢宝柚捏着块鱼饼,指甲盖大的灰渣粘在表面。
他抬头,看见安卿鱼正从食堂门口进来,黑皮靴踩得地砖响。
曹渊跟在她后头,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铁疙瘩,
盯着这帮叽叽喳喳的新兵,手已经按在桌沿上。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