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体温低得异常,可那句话却像团火,烧得他后颈发烫。
红月的威胁还悬在头顶,高天原又要搅进来——
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吴恨抱着雷兽冲进医务室时,消毒水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林七夜反手扯住跟在后面缩脖子的旺财,
像拎小鸡似的把人甩到靠墙的长椅上:“站好了,等会儿再收拾你。”
值班医生老周刚拆开医疗箱,抬头就被雷兽的惨状惊得手一抖:“这是雷兽?”
“我上个月还见它把后牢铁栏杆劈成麻花呢!”
他戴上橡胶手套轻轻翻雷兽的眼皮,
指腹碰到那团湿棉花似的皮毛时,眉头皱成了疙瘩,
“严重脱水,多处软组织挫伤,神经高度衰弱……”
他突然顿住,看向墙上的监测仪,
“心率波动异常,刚才昏迷前恐惧值飙到673?”
“673?”
吴恨凑过去,屏幕上的曲线像被雷劈过的树枝,
“正常神兽恐惧阈值也就三百出头……”
他扭头盯着旺财,后者正用脚尖蹭地砖,金链子在领口晃得人眼晕。
“我真没动刑!”旺财举手投降,
“就跳了《最炫民族风》《小苹果》《极乐净土》……”
“停!”林七夜揉了揉太阳穴,
“《极乐净土》?你从哪儿学的?”
“护士站小杨教的……”旺财声音越来越小,
“她说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个……”
老周突然按下监测仪的打印键,纸卷“唰”地吐出来:“看这个。”
他指着波浪线最陡峭的一段,“每次你跳舞到第二段副歌,它心率就飙到危险值。”
他扯下口罩,
“再晚半小时送来,这雷兽得心力衰竭而死。”
吴恨把雷兽轻轻放在病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边角。
三天前他让旺财去“吓唬”雷兽,本意是用点心理战术逼它开口,
谁能想到这混球把审讯玩成了老年迪斯科现场?
他盯着雷兽眼角没擦干净的泪痕,喉咙发紧——这哪是神兽,分明是被吓破胆的流浪狗。
“醒了。”林七夜突然说。
雷兽的睫毛颤了颤,浑浊的眼睛慢慢聚焦。
它看到吴恨的瞬间,浑身剧烈发抖,
原本蜷缩的身体拼命往床头缩,直到撞在铁栏杆上才停住。
喉间发出的呜咽不再是雷霆轰鸣,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别怕。”吴恨蹲下来,尽量放软声音,
“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
雷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它挣扎着支起前爪,却因为脱力又摔回床上。
嘴角渗出血沫,一字一顿道:“杀了我……求你……”
“为什么?”林七夜靠在窗台,声音像浸了冰水,
“高天原的神兽不该这么贪生怕死。”
雷兽的耳朵猛地耷拉下来。
它盯着自己爪心结痴的伤口,轻声道:“红月……给我打了标签。”
它抬起头,眼底翻涌着绝望的光,“他们要我当钥匙,开神庭的门。”
“可我宁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