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骤然狂暴，像是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声响，但有一种声音，却比风雪更凄厉，更刺耳。
那是骨骼与血肉被长枪一次次贯穿、搅碎的声音。
王面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手中的长枪早已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杆凡铁，此刻却成了世间最恐怖的刑具。
他根本不管眼前那滩被称为艾西斯的烂肉是否还有生命，
只是机械地、疯狂地刺下，拔出，再刺下。
“为了你……为了你这狗东西！”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那两个孩子……他们把神格都烧了！都烧了啊！”
每一次怒吼，都伴随着一记更狠的穿刺。
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雪花，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纵横交错。
他不是在杀一个敌人，他是在宣泄，在惩罚自己的无能与迟钝。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不顾一切地出手。
可他犹豫了，他顾虑了，他像个懦夫一样在旁观望，
直到林七夜和吴痕用最惨烈的方式，为他创造了这个机会。
“噗——”
又是一枪，直接将艾西斯的头颅钉在冻土之上，那烂泥般的躯体终于彻底不动了。
王面手中的长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血泊与风雪之中。
苍老的身躯抖得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压抑许久的哽咽终于化作痛苦的哀嚎，那份悔恨，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刺骨，一刀刀剜着他的心脏。
“老夫……对不起你们啊……”
就在王面这边陷入悲恸之际，战场的另一端，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左青与路无为一左一右，与被无数符文锁链捆绑的风神休遥遥对峙。
风雪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却挡不住那几乎要溢出的杀意。
“不对劲。”左青眉头紧锁，沉声道，
“这老东西的力量在减弱，但不是我们干的。”
路无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冷哼一声：“何止是他。”
“你没感觉到吗？刚刚有一股力量……很隐晦，”
“但绝对强大，插手了我们和艾西斯的战局。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他们的人。”
这话说得左青心头一凛。
他当然感觉到了，就在林七夜和吴痕爆发出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时，
似乎有一道更诡异的暗流一闪而逝，像是躲在暗处捡便宜的鬣狗。
“你看那边！”路无为突然爆喝一声，指向远方的天际。
左青猛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天穹之下，那尊顶天立地的黑王巨影正在疯狂挣扎，每一次扭动都让大地为之哀鸣。
而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无数根秩序锁链，
此刻竟已崩断大半，只剩下最后三根还在苦苦支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操！封印要破了！”左青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脏。
也就在这一刻，天际之上，一道璀璨的红光撕裂了昏暗的雪幕！
“呔！尔等杂碎，休得猖狂！”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