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那些神神叨叨的病人，
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海啸般的狂喜。
“林医生！是林医生！”
“他没死！他还活着！”
一个护士长最先反应过来，捂着嘴喜极而泣，
其他人也跟着哭出声，只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林七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痞气：“哭什么哭？一个个的，就这么盼着我死啊？”
“我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给谁奔丧呢？”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人群中那个穿着作战服、一脸震惊的李毅飞身上。
“李毅飞。”
“到！”李毅飞一个激灵，猛地站直身体。
“你小子，怎么办事的？我死了？谁传的谣言？”
林七夜迈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去，把这破事给我平了，告诉所有人，想让我林七夜死，阎王爷都得排队叫号。”
“是！”
李毅飞激动得满脸通红，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转身就去执行命令，声音洪亮地开始澄清事实，恢复病院的秩序。
林七夜看着重新变得有序起来的大厅，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但没人看见，他笑容深处一闪而过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他骗了他们。
他确实“死”过一次了。
医院的另一处角落，阴影之中。
“看来，是本尊没错。”
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金色的瞳孔中满是不屑，
“这股杂修的气息，一点没变。”
他身旁，扛着金箍棒的孙悟空点了点头，
火眼金睛中的光芒缓缓收敛：“嗯，俺老孙也瞧不出半点被邪祟附体的迹象。”
“这小子的命，是真他娘的硬。”
“呵，命硬是好事，不然这盘棋就没法下了。”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话锋突然一转，
“说起来，本王刚收到一个更有趣的消息。”
“哦？什么消息比这小子死而复生还有趣？”
“东方，所谓的‘天庭’，似乎……回来了。”
孙悟空扛着棍子的肩膀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一眼：“众神归位，天庭重立。消息确切。”
孙悟空浑身剧震，那双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火眼金睛，在这一刻，所有的神光都褪得一干二净。
那双曾搅得三界天翻地覆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孤寂，和沉入骨髓的追忆。
金箍棒从他肩头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回来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都……回来了吗……”
林七夜没有理会身后的喧嚣，他穿过人群，独自一人走向住院部的深处。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应急灯惨绿的光芒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