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痂下藏着新生的肉芽;万物归于寂灭,便有“虚无”
收纳残响,像空谷存的回音,音里带着过往的温度。
它不是毁灭的因,而是毁灭的果,是天地在剧烈呼吸后,自然张开的肺叶,叶上还沾着生命的气息。
“原来如此……”
任逍遥心中豁然开朗。
极恶天帝的“虚无”
是刻意制造的“吞噬”
,像饿狼扑向羔羊,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连骨头渣都想嚼碎了吞下,牙缝里还留着血腥的贪婪;而这天地本就存在的“虚无”
,不过是万物生灭间的自然间隙,像呼吸时肺叶的张合,是平衡的一部分——吸时满,满得能容下整个春天;呼时空,空得能盛下整个秋夜,满与空本就一体,缺一不可,像一枚硬币的两面,翻转间便完成了轮回。
青天龙妖见一击落空,怒极反笑。
笑声震得云海翻涌,浪涛里卷起深海鲛人的惊惶呼救,鲛人珍珠般的眼泪在浪里化作泡沫;龙身盘旋而起,周身青色雷火暴涨,化作一张覆盖半边天的雷网。
网眼处闪烁着黑色的光芒,那是被雷霆强行撕裂的空间缝隙,无数“虚无”
从缝隙中溢出,如潮水般涌向任逍遥,仿佛要将他连同整座悬空岛都拖入无物存在的混沌——那混沌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连“不存在”
这个概念都无法立足,只有一片连黑暗都能吞噬的“无”
。
任逍遥不再躲闪。
他深吸一口气,识海深处那片灰白瞬间扩散,与天地间的“虚无”
产生了共鸣。
他能“听”
到那些“虚无”
的低语,它们在说:“我们不是来毁灭的,只是来承接的。”
像大地对落叶说“来吧,我接住你,让你化作明年的春泥”
,像星空对流星说“去吧,我记下你,让你的光永远留在传说里”
。
他抬手,不再催动光暗二气,而是轻轻一“引”
——那些涌向他的“虚无”
竟如水流遇礁,顺着他的指尖向两侧分流,在他身周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那屏障薄如蝉翼,却能看见其中流转的天地韵律,像最通透的水晶里藏着整个宇宙的缩影,有星系的诞生,有尘埃的聚合,有生命的啼哭,有死亡的安详。
雷网落下,却在触及屏障的刹那崩解。
那些狂暴的雷霆与空间碎片,一旦撞上纯粹的“虚无”
屏障,便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仿佛烈阳照向深渊,无论光芒多盛,最终都只会被无声地接纳,化作深渊里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又像顽石投入大湖,纵有一时的水花,终究要归于平静,石沉入底,还能成为鱼虾的家。
屏障上甚至映出雷网消散前的最后一瞬,那些狰狞的电光在透明的壁垒上,竟显得有几分可怜的徒劳,像孩童挥拳打向空气,力气越大,越显茫然。
青天龙妖瞳孔骤缩,琥珀色的眼珠里第一次映出惊恐。
它能感觉到,对方并非在抵抗,而是在“容纳”
——容纳这连它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毁灭之力。
就像河流永远无法冲垮海洋,因为海洋本就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