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指尖的灰金色气流还在微微震颤,那气流中似有无数细碎的兵影在沉浮——银枪的尖芒、金斧的刃光、紫盾的辉泽,哪怕是最细微的气流波动,都能引动这些兵影的轻颤。
方才融百兵真意时的通透感尚未从道心散去,仿佛整个识海都被兵道的光芒照亮,可一缕新的道念却如惊雷般在识海深处炸开,带着破局的清明:百兵借混沌之力共生,可“用”
的本质若只停留在“单兵攻防”
,终究是“万流并行”
,就像江河各自奔涌,未达“百川归海”
的归一之境。
散落的星辰纵有光芒,却难成星海的磅礴;零散的兵意纵有威能,亦难铸兵道的根基。
他垂眸望着周身流转的百兵虚影,银枪的锐光刺破气流,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点;金斧的烈芒灼烧虚空,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灼热的涟漪;紫盾的沉辉压得空气微滞,连草叶的摆动都慢了几分。
这些虚影在混沌气流中若隐若现,却仍带着各自的棱角,似在坚守“单兵”
的界限。
任逍遥忽然抬手,指节翻动间结出一道从未见过的印诀——拇指与食指相扣成鼎足之形,指腹间萦绕的混沌气流凝成细微的龙纹;中指与无名指舒展作鼎耳之态,指尖流淌的兵意勾勒出柔和的弧线;小指直立如鼎尖,透着穿透一切的锐势。
混沌气流随印诀律动,似有无形的韵律在天地间扩散,连远处的剑草都跟着轻轻摇曳,仿佛在呼应这道印诀的道韵。
他口中轻喝,声线不高,却带着与混沌同源的厚重,每一个字都似敲在天地的鼓点上:“百兵聚,混沌凝,为鼎!”
话音落的刹那,周身的灰金色气流骤然掀起丈高波澜,如沉寂千年的江海突然沸腾,浪花中翻涌着百兵的虚影,疯狂翻腾着涌向虚空。
银亮的枪影率先响应,化作一道直锐流光,顺着混沌韵律向下沉去,在虚空凝成鼎足的第一道支撑——那锐劲竟让地面的岩石都泛起细密的裂痕,仿佛这道支撑不是虚影,而是能镇住大地的实形;紧随其后,紫黑的盾纹化作层层厚重光层,如叠起的山岳般裹成鼎身的雏形,光层每叠加一层,周围的重力便强上一分,连天地间的尘埃都被吸附在光层表面,渐渐凝成岩石般的质感,周围的杂草纷纷向鼎身倾斜,似被鼎身的威压所慑;赤红的斧意则化作灼热光焰,温度高得足以熔化精铁,沿着鼎身边缘游走,熔铸出锋利如刃的鼎沿——那锋芒太过锐利,连远处的云层都被劈开一道细微的缝隙,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恰好落在鼎沿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而赤红的弓痕则舒展成圆润弧线,在鼎身两侧勾勒出对称的鼎耳,弧度柔和却藏着“引动万力”
的巧劲,气流掠过鼎耳,竟出类似弓弦震颤的轻响,那声音清脆却不刺耳,与鼎身的厚重形成奇妙的呼应……
不过数息,一尊丈高的灰金色巨鼎便稳稳悬浮在半空。
鼎身高约三丈,三足如盘龙般粗壮,鳞片纹路清晰可见,龙低垂,似在守护鼎身,龙爪紧扣虚空,仿佛下一秒便会腾飞而起,镇住四方;鼎耳似弯月般舒展,边缘泛着淡淡的混沌柔光,柔光中流转着百兵的细碎纹路,抬手触碰,能感受到盾的厚重与弓的柔韧;鼎身表面流转着百兵纹路——枪纹如惊雷刻痕,每一道都带着破阵的锐势,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