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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
是檀疏意,清秀的骨节撑起他清瘦的身形,一身白衣如雪,轻咬着淡色的薄唇,俨然一朵脆弱小白花。
“您、您可一定要严查此事啊……”
檀疏意不经意扫了一眼檀玉,低眉间泫然欲泣,“我爹他现在都没醒,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们全家可怎么办呢?”
沈鸠这才注意到檀玉身后还有个人。
出于礼貌,他朝着说话的人点了下头,以为办案家属闹情绪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道:“这位公子请放心,本官自当秉公办案。”
听见这个回答,檀疏意拧了拧眉,顿感不爽。
他没想到沈鸠态度如此敷衍,就好像从始至终注意力都在檀玉身上,根本没有注意过他一样。
檀玉走近,对顾九耳语几句。
顾九听话地点点头,薄唇抿的平直。
接着元宝一边哭一边将檀玉扶上大理寺的马车,顾九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檀疏意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因为檀玉此去必定会吃一顿苦头,甚至说不定再也爬不起来了。
谁让靖王的“知己”来了,还把他约在了京城外的赏风阁一叙,算下路程回来起码要一个半时辰。
而大理寺的狱卒他早就打点过,就算檀玉不挨沾了盐水的刺鞭,也是要遭不少罪的。
思及此处,檀疏意越发高兴。
他忽略了顾九能杀人的目光,抬手招来仆役,“快备马车,送我去三皇子府!”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长忱哥哥了!
“王妃,请不用客气。”
马车上软垫瓜果一应俱全,沈鸠甚至贴心的给檀玉拿了一个毛茸茸的抱枕,丝毫没有对待一个杀父“嫌犯”的觉悟。
“……多谢。”
檀玉心情复杂地接过抱枕,又随手剥了颗盘子里的瓜子,送进嘴里小声嚼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只小仓鼠在偷吃。
沈鸠微抬起眼皮,盯着檀少年身上那件染着油污却明显价值万金的狐毛披风,眼里闪过一丝八卦的味道。
“王妃别怕,下官只是想了解一下案件情况,去大理寺不过走个形式而已。”
檀玉觉得沈鸠突然的示好有点奇怪,吓得瓜子皮都掉在了地上。
他像只吃饱的仓鼠一样,警惕地把自己缩了起来,一脸拒绝交流的样子。
“……”
见少年那双乌溜溜绿宝石似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看,沈鸠哭笑不得,没忍住为自己辩解:“王妃殿下,下官真的没有恶意。”
“方才还有外人在,下官要是不那么说,若是被怀疑有包庇之心,您就得被送到锦衣卫手里了。”
他说起谎话来毫不心虚,一边观察檀玉的表情,一边叹道:“锦衣卫那帮人向来和靖王殿下不对付,您可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啊……”
檀玉半信半疑,抿了抿唇。
半晌。
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么说,还是沈大人救了我一命?”
沈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忽然岔开了话题:“您身上这件披风是上好的白狐毛所制吧?”
檀玉点点头,眼中有几分疑惑: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