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压迫感的面容。
二人没说话。
檀玉在端详这个男人,殊不知这个男人同样也在端详他。
每年的这个日子,薛奉雪心情都不是很好。
他漆黑的眸子冷冷看着这个毫无知觉闯进皇宫禁地的无知少年,按习惯,他早在发现人的第一时间就命令暗卫把人处理掉。
可不知怎么,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到这个少年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睫毛尖上。
再想起刚刚听见的哭声,想必也是这个少年发出来。
片刻后,是男人先开了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薛奉雪随手用铁签在铜盆里拨弄了一下,纸钱燃烧的火光照亮他深刻的眉眼。
檀玉看着飞起的火星几乎要燎到男人身上黑色的大氅,张了张嘴,“抱歉,我迷路了……”
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不怎么凶,而且举手投足间总有股忧郁的感觉,语气也透着微不可察的低落。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檀玉刚成婚三日,还不懂京城里的规矩,他更不清楚皇宫里禁止随意焚烧纸钱,违者皆要打入辛者库。
能公然违反律法还毫不在意的人,除了皇宫的主人,这天下的君王,还能有谁呢?
檀玉像只找到可靠同类的单纯小兽一般,循着温暖的火光走过去,就这么无知无觉蹲在了男人身边。
“我不知道您在这里,如果方便的话,您待会儿可以给我指个出去的路吗?”
薛奉雪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身边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漂亮少年。
……找他指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往他身上撞。
“哦?你确定让朕……我给你指?”
以往薛奉雪指的,可都是死路。
檀玉被火烤着,完全没注意他话中一瞬间的漏洞。
少顷,才觉得冻僵的脸蛋缓过来。
“确定的。”檀玉点了下头。
他环顾四周,红唇抿了下,认真道:“因为这里除了您和我,好像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不,四周还有很多人,只是你不清楚。
薛奉雪轻笑出声。
“……不错,既然你无处可去,我也孤单一人。不如先陪我聊聊,待我烧完了纸再送你离开?”
说着将手边的灯笼递给檀玉,“拿好,别叫它熄了。”
檀玉看着握着灯笼柄的那双修长的大手,缓缓接过来。
薛奉雪当然知身边的少年是谁。
偌大的京城里到处都是锦衣卫的眼线,安远侯府大公子娶亲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清楚。
这种事帝王不会过多在意,知晓安远侯没有欺君后,便抛在了脑后。
倒是没想到,这小男妻本人比画像上要漂亮的多。
便宜沈兆那个蠢货了。
半晌无话。
檀玉今天没吃什么东西,难免有点冷,他紧紧拢着狐裘,因为刚刚哭过,眼眶微红,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格外可怜:“您……是在给家人烧纸吗?”
薛奉雪随手将纸钱一张张丢进火里,有被风吹走掉在外面的也不理。
“家人?”薛奉雪感到好笑,薄唇弯了下,眼底一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