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没有唤他,直接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才三个时辰?很久吗?”
檀玉端起茶杯,那双向来柔软清澈的眸子带着讽刺的笑意。
“沈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忘了你每次去喝花酒都是成宿成宿的玩。”
沈兆面色一白,“你别误会!我只是去喝酒,没有玩过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之所以厌恶断袖,就是因为很大程度上通过朋友的口,知晓断袖的那事行起来很脏。
沈兆自视甚高,普通的断袖都看不上,烟花之地的妓子他更是不会碰一下!
“我没问你这个,这对我也不重要。”
“你自己不爱睡觉也就罢了……偏偏侯府的规矩是新婚夫君不回家,我就不能上床合眼。”
檀玉盯着他,“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回来,你母亲派来的嬷嬷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推醒我。”
“我第二天还要去前厅奉茶,怎么不问问我这几日的晚上等了你多久?”
他们成婚的时间很短,短到只有三四日。
但这三四日,檀玉等的时间却很长,长到他现在提起仍然忍不住心生怨怼。
话音刚落,沈兆的眉头就皱起来,“侯府哪里来的这种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忽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什么——
沈兆想起来,自己还未成亲前,他母亲就不止一次劝过让他纳妾,亦或者收了她身边的丫鬟做通房,好留下个一儿半女。
但那时候他全想着怎么跟父亲据理力争不娶男人为妻,暂时没有这个心思,甚至还因为不耐烦吼了唠叨的母亲。
兴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母亲才对檀玉如此刁难……
看清檀玉脸上那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与恼怒,沈兆顿时气势全无。
他哑口无言,嘴唇翕张,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不知道她那么对你,我那时只是不想回来。”
檀玉盯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不知道。沈公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檀玉语气很轻,轻到让人以为他要说什么软话,没想到开口就是:“我曾经以为你在这个府里有一定的话语权,没想到你连自己院子里都这点事都不清楚。”
沈兆皱眉,刚想解释。
下一秒就见檀玉目光黯淡,拧着眉低声喃喃了句:“这样的情况,我还怎么顺利和离……”
沈兆的脸登时就黑了。
他生了一张好脸,此刻的面容却有几分难看的扭曲,咬牙切齿道:“够了。”
“我今天一整日都在想着怎么哄你高兴,你倒好,张口就是怎么和我和离的事?”
沈兆十分不解。
他能看出檀玉在和自己宣泄情绪。
可他身为堂堂安远侯长子、备受器重的朝廷命官,像个小媳妇一样,为一个成婚才四日的男妻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甚至不惜为檀玉忤逆了待他无比宠溺的母亲
——这还不够吗?
沈兆本就心情不好,眼下更是怒火中烧。
他今早在御书房觐见,结果被御史台那几个疯狗弹劾私下作风不良,陛下当着好几个臣子的面训斥了他,还罚了他半年俸禄。
结果好不容易回家,挂上笑脸,还要面对檀玉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