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内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帝王的耳朵。
负责监视侯府的锦衣卫跪在冰冷的大殿上,将自己所听到的檀玉与沈兆的对话尽数交代而出。
“朋友?”
高位上的帝王身着玄色龙袍,修长的手指撑着下颌,冰冷的十二旒冕冠下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想法倒是不错,可惜已经晚了。”
沈兆不懂珍惜,自然有他来替代。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是“朋友”,也轮不上那么一个惹过檀玉伤心的嘴硬蠢货。
“赵德福。”
薛奉雪随手招来一旁的老太监。
“年节将近,朕酌提拔安远侯之子沈兆为礼部郎中,辅佐礼部上下安排宫内年节庆祝事宜,速去传旨,不得有误。”
“是,陛下。”
赵德福领了命,心下却大惊。
明明陛下不久前才罚了安远侯一通,怎地又破格给其长子沈兆升官?
就因为怜惜宫外那个檀公子吗?
在陛下心中,这个檀公子的分量又重到什么地步呢?
赵德福常伴君侧,隐约察觉出一点端倪,心脏鼓跳如雷。
身为万人之上的君王,爱上了臣子的妻子不说,还偏偏是个男子——
君夺臣妻,可是千百年来的第一荒唐事!
赵德福站在宫道上,看着身后的御书房,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换个思路想,陛下喜欢的东西哪有放手的道理呢?
造孽,造孽啊。
*
茶楼门口。
檀玉看见那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脚步不自觉加快,心里也有了一丝期待。
帘子掀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握住檀玉雪白纤细的手腕,将他轻松扯进去。
厚重的帘子落下,檀玉不敌惯性,竟被扯到了薛奉雪怀里。
他迷迷糊糊把脸从男人胸膛抬起来,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男人膝上,腰也被薛奉雪的胳膊搂住。
对方的体型太过高大,身高腿长,檀玉双手扶着薛奉雪的肩膀稳住身形。
可还没松一口气,檀玉又发现——
他、他现在竟然和梦里的姿势一样!
……
区别就是脱了和没脱。
“吓到了?”
薛奉雪抬手抚着檀玉红红的脸颊,又觉得他的反应可爱。
这样小的胆子,是怎么有勇气冷冰冰和沈兆说出那番话的呢?
“听话,脸抬起来。”
檀玉整个人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最要命的是薛奉雪的语气和梦中一样温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他吞了吞口水,缓缓把脖子仰起来。
卷翘的睫毛颤抖着,带着一丝还没来得及掩藏的慌乱。
“没、没有吓到。”
檀玉平时的一举一动薛奉雪都清楚,自然也知道他早上的时候鬼鬼祟祟出门,还偷偷打了水进屋。
都是男子,因为什么打水不言而喻。
不过薛奉雪最在意的事情是——
能让檀玉产生这种反应的是谁?
檀玉那时羞赧的反应,明显说明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所以他昨晚梦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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