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白天陪老爷子去镶牙,晚上有几个朋友远道而来,从六点开始喝,连喝三场。推荐一部音乐剧,“锦衣卫之刀与花”。不过11月底之前,卡司里的孙贵妃换成b角了,有些遗憾。巡演中,有机会的城市可以去看,票价小贵,谨慎购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边说到司汤达着急忙慌的去接头,这边,瞅着司汤达几乎是脚不沾地、仓惶远去的背影,袁家兴嘀咕道,“他这.....是去赶着投胎吗?”
“嗯,”李乐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收回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咱们这位司公子,属于锦衣者惶,难掩其窘。”
“锦衣者惶?什么意思?”
“没啥,”李乐一转身,指了指电梯,“走吧,别管他了,你刚才不是说作业写完了要给我看?”
“对对对,”袁家兴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间被森内特“赏赐”的办公室,靠窗的位置堆满了书,从地板一直摞到接近窗台,大多是社会学、经济学的大部头,间或夹杂着几本封面设计迥异的杂志。
李乐把自己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扶手椅,一伸手,“作业嘞?”
袁家兴有些拘谨地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布书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得整整齐齐的A4纸,递了过去,嘴里也换了称呼,“李老师,这是您上节课布置的,关于结构与经济行动的诠释的作业。”
“嘿,别这么正式,我就是个代课的,互相学习。”
把作业接到手里,李乐看得很快,手指偶尔在纸面上某处轻轻点一下。袁家兴有些紧张地观察着李乐的表情,试图从中读出评价。
过了大约十分钟,李乐放下论文,拿起一支红笔,点着一段,“家兴啊,你这文章写得....怎么说呢,像是一盘用料扎实的宫保鸡丁,可惜你把鸡肉、花生、黄瓜、辣椒全部分开炒熟,然后规规矩矩地码在盘子里,最后告诉我,来,您吃的时候自己拌一下。”
袁家兴一愣,“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理论是理论,案例是案例,你这叫物理叠加,不是化学反应。”李乐用红笔在纸上点了点,“强调结构二重性,是让你用这个透镜去观察经济行动,不是让你把透镜和观察对象并排摆在一起展览。”
“你看你这里,花了三大段复述结构化理论的核心观点,然后笔锋一转,直接拍在热面包上,它化不开啊,兄嘚!”
“呃....我....”袁家兴听得直挠头,脸皱成了苦瓜。
李乐“唰唰唰”大笔一挥,一片潮红出现在A4纸上,之后又继续翻过一页,从头到尾画了个大圈圈。
“还有这个文献综述,看着架势拉的挺足,又是吉登斯、格兰诺维特、布迪厄.....一个个名字喊得震天响,可你这关系概念的界定,是不是有点儿吃饱了撑得?”
“啊?”
李乐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袁家兴,“你想用关系囊括信息传递、信任构建、互惠义务、甚至情感联结?老弟,你这关系是个万能筐啊,啥都想往里装?可这筐太浅,啥也装不扎实。”
“布迪厄的结构概念被你简化成认识人好办事,你这跟街边遛鸟下棋侃大山吹牛逼的大爷有啥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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