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晚靠在他肩上,轻声哼起一首童谣,是她在某个村庄学到的:
>小娃娃,拿笔呀,
>不画龙,不画马,
>画我心,说我话,
>天不怕,地不怕,
>只怕不说真心话……
歌声渐低,她沉沉睡去。
冯雪独自坐至天明。
朝阳升起时,他翻开《无命录》新的一页,提笔写道:
>“凡人非天生怯懦,乃是长久被告知不可言、不可思、不可求。一旦允许其开口,世界便会震动。非因言语本身有力,而是因其背后,站着一个个终于愿意面对自己灵魂的生命。
>
>我们不必成为炬火,只需做一根划亮的火柴。照亮一瞬,就够了。
>
>因为总有人会捡起余烬,点燃下一程。”
写完,他合上书,走到门外。
江风扑面,带来远方船只的号子声、市集的叫卖声、孩童追逐嬉闹声??这些声音曾经微弱如尘,如今却浩荡如潮。
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苏晚,又低头抚摸墨痕的头。
老犬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尾巴。
他知道,该出发了。
下一站,是一个据说仍有孩童被强迫签订“终身静默契”的边陲小镇。
他们还会走下去。
直到所有沉默都被倾听,
直到每个灵魂都能说出那句话:
“我在这里。”
“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