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锡料比稀土还难搞。厂里唯一的锡锭藏在荣誉室,是当年苏联专家赠的纪念品。
郑干事坚决不同意:“这是外交礼物!”他派人日夜看守荣誉室。
雪越下越大。铁路局通知:通往边境的线路可能中断。最后一批弹壳卡在镀锡工序,工人盯着空料桶发呆。
凌晨,荣誉室报警器大作。保卫科冲进去,发现锡锭完好,但展柜玻璃被割开圆洞——只少了指甲盖大的一块。
调查组封锁厂区。所有工具房被搜查,熔炼组更是重点。老赵的衣柜里找到锡屑,他辩称是焊锡残留。
僵持中,铁路局最后通牒:装车截止今日中午。
镀锡槽突然开始工作——不知谁往槽里投了料,锡液浓度正好。生产线全开,合格弹壳源源不断下线。
装车时发现个怪现象:每箱弹壳都混着几个颜色发暗的。抽检却显示性能全部达标。
火车鸣笛离去时,厂区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荣誉室那块锡锭被搬出来称重——轻了整整三公斤。
郑干事带人直扑电镀车间。小李正在清洗槽壁,工作服沾满锡灰。
“盗窃国家财产!”郑干事怒吼。
小李平静地伸出双手。铐上时,他指尖漏下些亮晶晶的粉末。
审讯持续三天。小李始终沉默,只在纸上画分子式:Sn+Cu=Bronze(锡+铜=青铜)。
第四天边境传来捷报:该批弹壳在零下五十三度性能优异,特别适合连续射击。部队请求追加生产。
庆功会上,郑干事披红戴花。他念稿时念错化学式,把Sn读成“屎恩”。
小李还在禁闭室。窗外飘来烤红薯香,他在地上画了条抛物线——弹道轨迹。
转机来自一批捐赠物资。海外华侨送来精密仪器,开箱发现配件全是锡制。捐赠代表正是小李的俄文老师伊万诺维奇之子。
备注栏写着:替父归还五十年代所借实验材料。
郑干事亲自给小李解手铐。年轻人第一句话是:“该修熔炼炉了,炉衬蚀穿了。”
生产继续,但锡料危机未解。新到的锡锭纯度不够,镀槽总是析出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