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和崔六郎找何义臣,虽在元扶妤意料之外,但她并不觉诧异。
去年入京,这两人以为崔大爷要将她献给京中权贵,曾半道拦马车,把私房都给了她。
元扶妤回头看了眼还在睡的锦书:“一会儿我让锦书送他们回去,你去忙你的。”
翟鹤鸣当真就被裴渡一直被晾在正厅,喝了一肚子的茶。
直到心腹查到今日谢淮州批的公文,都是一大早玄鹰卫去衙署取回来的,翟鹤鸣眉头紧皱,又问:“跟着崔四娘的死士呢?”
“联络不上。”翟鹤鸣心腹道。
翟鹤鸣抿唇,若是如此……恐怕是死在了爆炸中。
一时间翟鹤鸣失去了在这里继续等下去的兴致,起身离开了长公主府。
元平八年四月,王氏私藏死士,戕害宗亲,科举舞弊,纵容子嗣虐杀幼童,犯谋逆、欺君、渎职、贪墨、大不敬、草菅人命诸罪,诛九族。
皇帝雷霆盛怒,下旨不必秋后,王氏主犯腰斩,从犯斩首。
数百槛车押赴刑场,观者如堵。
四年前长公主离世时,刑场血浆成泥,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尽,今日不知王氏人的血能渗入地下几尺。
不少王氏子嗣,在槛车中泣不成声。
才十六七岁的一众王氏子嗣,因惧怕死亡面色惨白。
他们有的原本还在国子监读书,就被突然闯入的官兵拿下。
有的刚游历回回京一入城门便被抓住。
更有甚者是被官差从妓子床榻上拖下来的。
槛车中还有缩在母亲怀中刚满十岁一月有余的孩童。
诛九族一向不牵连十岁以下孩童,刚满十岁的孩童一般官员收了银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
可此次皇帝震怒,求情都同罪论,谁敢收银子办事。
何义臣让人带着那三位母亲,立在邢台最前方,听着监斩官念过王家人罪行,尤其是在听到纵容子嗣虐杀幼童,草菅人命时,三位母亲相互搀扶哭得泣不成声。
她们虽然拼死杀了王九郎和王十一郎,但……去太原查案带着人证回来的马少卿,查出当初涉及虐杀幼童的不止王家六郎和王十一郎,还有王家其他郎君。
甚至还有与王家六郎和十一郎交好的两个柳、崔世家子,皆在此次处斩名单之中。
玄鹰卫的人一身便装护在三位母亲身旁,一直陪着这三位母亲,看着崔家和柳家两人也伏法。
三位母亲大仇得报一口气卸下险些瘫倒在地,哭喊呼唤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哽咽不能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短短十日,曾经赫赫扬扬王氏大族,随着数百人头滚滚落地,轰然倒塌。
“陛下虽然看过王廷松的供词,但以前谢大人与陛下谈过,陛下知道长公主的仇……得放在国政推行结束后报,便未曾将此事明书在王氏罪行之中。”裴渡一边为元扶妤磨墨一边道。
元扶妤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被压下来参魏堰的折子,说:“这么多人不赞同修河就算了,还有告魏堰状的,瞧着……大多是户部的人。”
裴渡颔首:“如今朝廷在打仗,户部本就吃紧,魏堰张口就要拨款八十万两,户部的确有难处。”
元扶妤合了手中折子,仰靠在矮椅靠背之上:“清丈田亩之事,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