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勾住她的。妈妈的手指比她粗,指节有些变形,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痕迹。“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月光漫过窗台,漫过相册,漫过两个交叠的手指。风掀起纱帘,吹得蓝花围裙轻轻摇晃,像在应和某种无声的约定。
小满忽然想起循环里的另一个夜晚——那时她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突然问:“妈,你会一直做给我吃吗?”妈妈回头笑:“当然,只要你回来,我就做。”现在她终于明白,“回来”不是指从远方归家,而是从每一个平凡的今天,回到彼此身边。
而此刻,所有未说出口的话,所有未完成的期待,都在这声“一百年不许变”里,成了最温暖的星群——它们不耀眼,不遥远,就落在彼此的掌心里,落在每一个平凡的、活着的、相爱的今天里。
窗外的星星还在闪,晶体在小满手心里发烫。她听见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听见楼下流浪猫的轻唤,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原来所谓“永远”,不过是此刻的延续;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把每一个普通的今天,过成最珍贵的星辰。
周末的清晨来得格外温柔。小满是被厨房里的响动唤醒的——不是往常的锅铲碰撞,而是砂锅里“咕嘟咕嘟”的轻吟。她裹着珊瑚绒毯子挪到厨房门口,看见妈妈正踮脚够吊柜顶层的小米罐,蓝条纹围裙歪在肩上,后颈的白头发在晨光里泛着淡金。
“妈,我来。”她伸手去接小米罐,却被妈妈笑着推开:“你昨天说想喝南瓜粥,我称了新南瓜,得先泡着。”竹篾蒸笼里的南瓜块码得整整齐齐,像橙红的宝塔,表面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小满这才注意到,妈妈脚边放着两个鼓囊囊的帆布包,一个塞着泳衣和沙滩垫,另一个露出半截玻璃罐——是她昨晚翻出的那只“魔法镜”,被仔细擦过,边缘裹了层软布。
“看海的东西都备齐了?”小满凑过去看,“防晒霜我昨天放你梳妆台了,SPF50的。”
“知道啦。”妈妈转身时撞翻了装鸡蛋的碗,“哎呦——”她手忙脚乱去捡,蛋清顺着指缝往下滴,“我就说这老腰……”
小满赶紧蹲下来帮忙,指尖碰到妈妈的手背。那双手不再像从前那样光滑,指腹有常年握锅铲磨出的茧,虎口处有道淡粉色的疤——是去年煮汤圆时被沸汤溅的。“我来捡。”她把碎蛋壳和蛋清扫进垃圾桶,抬头时撞见妈妈眼里的歉意,“妈,你别总抢着干活。”
“我乐意。”妈妈用围裙角擦手,“你小时候跟着我去菜市场,总蹲在鱼摊前看杀鱼,说‘妈妈你看,鱼鳞会飞’。现在倒好,嫌我碍事了?”
小满笑了:“哪敢嫌您碍事?我是怕您累着。”
妈妈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就你会说漂亮话。”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小满小时候最爱的橘子味,糖纸都被体温焐软了,“奖励你的,不生气了?”
糖纸在掌心窸窣作响,像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小满含着糖,甜津津的味道漫开,恍惚又回到十岁那年——她因为数学考砸躲在房间哭,妈妈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西瓜籽被仔细挑了出去,说:“哭什么呀?我们小满只是暂时没发挥好,就像这西瓜,皮厚了点,里面可甜着呢。”
下午三点,两人拖着帆布包下楼。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上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