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爱”。小满用树枝添了只海蝴蝶,翅膀尖沾着金粉似的阳光。海风掀起两人的发梢,妈妈鬓角的白发与小满的碎发纠缠在一起,像两株根系相连的植物。
“妈,”她指着沙画,“我们明天去买树苗吧?种在你说的院子里。”
妈妈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落满碎金:“好。但要等你周末有空。”
“这周末就空。”小满扯了扯她的围裙带子,蓝布上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我调了休。”
妈妈没说话,只是低头用贝壳在“复兴号”旁边画了朵浪花。浪花里藏着两个小人,一个穿着蓝花围裙,一个套着印椰树的泳衣,手拉手站在浪尖上。海浪的弧度恰好托住她们的脚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涌来的潮水带走,却又被贝壳的棱角牢牢卡住。
夜色渐浓时,她们躺在沙滩上看星星。妈妈的蓝布围裙铺在腿上,相册摊开在中间,浮潜照片里的两人在水下笑成一团——那是上周她们去潜水时拍的,妈妈第一次戴潜水镜,紧张得把呼吸管咬得变形,小满举着相机笑到呛水。珊瑚丛中游弋的鱼群像是被撒进画面的碎钻,其中一条黄黑相间的小丑鱼,正对着镜头吐泡泡,像极了爸爸生前养的金鱼。
小满摸出晶体,幽蓝的光纹与星光重叠,在沙地上画出流动的河。河水流过贝壳画的船锚,流过“福兴号”的船舷,最后漫过两只小人的脚尖。妈妈指着天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
星子在夜雾里忽明忽暗,像谁在遥远的地方眨眼睛。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面颊,远处传来浪涛的轰鸣,像是永恒的心跳。
“你爸说,那是海的眼睛。”妈妈的声音轻得像浪声,“他说每片海都有自己的星星,看久了,就能看见想看见的人。”
小满把晶体放在胸口。晶体的温度透过睡裙渗进来,像妈妈的手,像爸爸的拥抱,像所有被爱反复包裹的今天。她忽然想起循环里那些重复的清晨——闹钟在六点十七分准时响起,厨房飘来煮鸡蛋的香气,妈妈在阳台晾晒的蓝布围裙被风吹得鼓胀。她曾以为那是被困住的牢笼,现在才懂,那是时光在给“重要的事”按下慢放键。
“妈,”她轻声说,“我好像明白循环是什么了。”
妈妈侧过脸看她,发丝间落满星光。
“不是时间在转圈。”小满指着沙地上的浪花,“是我们太贪心,想把每一个‘今天’都变成‘永远’。”
妈妈的眼眶突然红了。她伸手把小满搂进怀里,蓝布围裙沾着的沙粒蹭得她痒痒的。远处传来浪涛的轰鸣,像某种古老的歌谣,唱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始终不肯停歇。
“你说得对。”妈妈在她耳边说,“贪心点好。贪心的人,才能抓住更多的光。”
凌晨三点,小满起夜时,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妈妈坐在沙发上,腿上摊着相册,正用胶水粘一张新打印的照片——是她们在椰林边的沙画,浪花里的小人手拉手,旁边用钢笔写着“2024年6月16日,和妈妈的椰林约定”。墨迹未干,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
“没睡?”妈妈抬头,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像藏着整个银河。
“睡不着。”小满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椰丝饼的甜香仍在鼻尖萦绕,“在想海。”
“我也是。”妈妈指着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