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梦没等他们反应,一把将廉尤扛上背,转身就跑,速度如风,毫不迟疑。
楚婧看见了——
她们的身影,在瀑布的白帘后一闪,躲进了那个破旧的山洞。
她没多想,拔腿就冲!
……
瀑布后,山洞里。
廉尤再看到雀梦,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苦的、酸的、辣的、咸的,全涌了上来。
这个她曾恨过、咒过、恨不得她死的雌兽,
这个曾把她逼到悬崖边、让她哭着求饶的敌人,
居然……
救了她?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攥紧衣角。
指尖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心里那股翻涌的恐惧。
雀梦却没多看她一眼,只把一把浆果轻轻放在她面前:“吃吧。不够我再去摘。”
浆果还带着露水,红得发亮,像是从晨曦里摘下的星辰。
廉尤接过,没抬头,声音很轻:“……够了。谢谢你。”
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怕惊扰了谁,也怕自己哭出声。
昨天的事吓坏她了。
她不敢乱跑,更不敢再给雀梦添乱——对方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却还强撑着笑,说“我没事”。
此刻,雀梦紧紧握着冥洛的手。
冰凉的、僵硬的,像一截被雪掩埋了太久的枯枝。
男人闭着眼,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唯有指尖偶尔一颤,证明他还活着。
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泪无声滑落:“阿洛,我一直在等你。”
温热的泪滴在他手背上,迅速凉透,像她渐渐熄灭的希望。
“你别走,我带你去找楚婧。她一定能救你。”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却固执得不肯断。
在这世上,能救冥洛的,只有一个人——楚婧。
她记得那天,楚婧轻轻一挥手,毒血退尽,断骨重生。
那才是神迹。
所以,她才拖着半条命,背着他,一路磕磕绊绊走到这里。
脚底磨破,肩膀脱臼,饿了三天三夜,靠嚼树皮活着。
可她没松手。
一步都没松。
昨天出门找吃的,她才会撞见廉尤。
那孩子蜷在枯草丛里,瑟瑟发抖,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
才会,顺手,把她也一并带了回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
是因为那孩子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听说你找我?”
楚婧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带着点撒娇的甜腻,像春风拂过耳尖。
雀梦一愣,低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冥洛,苦笑着摇摇头:“我怕不是疯了……居然幻听出她的声音。”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灰暗。
这地方连只鸟都不来,更别说活人了。
荒山、枯藤、瘴气、死寂——怎么可能有她?
廉尤手里的干粮差点掉地上,可一想到这是雀梦冒雨找来的,她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