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粒子;有襁褓中的婴儿沉睡着,投影边缘却蔓延着冰冷的数据库损坏马赛克;有年轻的恋人紧紧相拥,但他们的影像在彼此接触的部分却互相溶解;有成排成排、穿着早已消散国度制服的士兵,僵硬地维持着生前行军的姿态;更多的是面目模糊的普通人,无数的脸孔叠加在一起,形成一层层涌动却无声的视觉潮汐。每个投影都萦绕着难以言喻的空寂与死意,如同一面巨大的、无声诉说着终焉的纪念碑墙。船内唯一的光源变成了这些冰冷的投影自身,将诸葛青阳、沈墨白、金书媛的面容映照得一片惨白与斑驳。
沈墨白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他环顾四周这片无垠的亡者之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这…这是‘星海文库’?不!是桑穗里封存的七十亿记忆体…它们被强制激活投影了!为什么会在虫洞里具象化?”他想起了月壤桑树的倒塌,想起了那粒被赋予重任嵌入舵轮的穗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
诸葛青阳猛地甩开纠缠在指间的藤蔓叶片,动作粗暴却充满了某种压抑的痛苦。《鲁班书》的图景在他灼痛的视野中疯狂旋转,试图解析眼前这彻底违背物理规则的现象。他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扩张的全息坟场,低沉的声音在警报的间隙显得格外清晰:“不是具象化…是‘读取’。有人在通过虫洞本身的拓扑结构…偷窥我们的记忆数据库!是量子共振的逆向污染…张衡网络的后门虽然关闭了,但我们的‘备份’,我们的‘历史’,已经成为灯塔!”
就在诸葛青阳话音刚落的瞬间,在舱壁那亿万沉默投影的角落里,靠近一个投影着古时简陋茅屋和一堆模糊篝火的场景边缘,一个异常的事物动了一下——那并非人类的投影。那是一个约拇指大小的、略显粗糙的陶瓷活字。它表面泛着土沁般的光泽,阴刻着清晰可辨的五个楷体字:“崇祯七年大疫”。它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脱离了原本属于全息投影的静态语境,“滚”到了主控台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紧接着,一个异常清晰、平板、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如同从千年古井中捞出的录音机发出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陶瓷活字中响起:
“外部强观察…认知场侵入!…超空间污染源确认…目标:格式化星槎数据库!…警告:观测者…在虫洞界面…敷设了…‘谶纬神经索’!…逻辑绞杀网…正在激活!”
“陶瓷活字在说话?!”金书媛惊呼出声,瞳孔骤缩,她本能地后退半步,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应急武器上,警惕地盯着那诡异的活字。这活字的出现本身就违背了物理定律,它是桑穗承载的庞大历史记忆库中的一个信息碎片,一个关于特定灾难时间点的编码标记,它本不该有独立的形态和意志。但此刻,它不仅具现了,还发出了清晰的警告!
“‘谶纬神经索’?那是什么东西?谁在铺设?”沈墨白急促地追问,目光紧锁活字,心中瞬间闪过各种关于超空间武器和认知攻击的模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诸葛青阳脸色剧变,《鲁班书》中的图谱瞬间与活字传达的信息重叠!一丝冰凉彻骨的恐惧感沿着脊椎爬升。“神索…以预言为弦,命运为毒,铺设认知陷阱…一旦信息体触碰…就会引发程序性自毁…是张衡网络的底层逻辑武器!那些清道夫还在!它们追进虫洞了!”他想起了那在云端网络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