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
每飘过一处,星图里的麦田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抽出嫩绿的芽苗。而那些原本静止的齿轮,也在飞天的舞动下开始缓缓转动,每转半圈,飞檐下的米行就会亮起一盏灯笼,仿佛是在为这神奇的景象欢呼喝彩。
“在重组……”朴志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他的眼睛也被这奇妙的场景所吸引,“她们在把壁画里的‘人间烟火’,织进瓷胎里。”
就在这时,突然间,青瓷瓮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响,这声音在安静的窑炉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某种信号,预示着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加惊人的事情发生。
林语凑近窑炉,看见瓮壁的金纹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玉色——整尊青瓷瓮像被泡在清泉里,逐渐变得通透,连釉下的气泡都看得一清二楚。更震撼的是,瓮内浮现出一座城市的轮廓:青瓦白墙的民居依着麦田而建,田埂上跑着扎羊角辫的孩童,河边立着水车,磨坊的木轮正缓缓转动,连屋檐下的灯笼都泛着暖黄的光。
“这是…敦煌壁画里的‘太平城’。”诸葛青阳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在《营造法式》里见过这样的城郭,是古人心中‘丰饶安宁’的模样。”
朴志勋突然老泪纵横。他看见城市边缘的田埂上,站着一位穿青布衫的老妇人——那是金书媛的模样!她正弯腰拾起一粒麦穗,放进身边的竹篮,竹篮里已经装了小半篮,每粒麦穗都泛着金光。“书媛姐…”他哽咽着,“你在里面…替我们守着太平。”
林语的眼眶也湿了。她想起金书媛在病床上说的话:“文明的子宫,不该是冰冷的服务器,该是能生长的、会疼的、有温度的。”此刻,这尊青瓷瓮就是最好的证明——它不仅是量子存储器,更是文明的“子宫”,用青瓷的温柔、活字血的温度、飞天壁画的祈愿,孕育着一个关于“丰饶”的未来。
“检测到量子纠缠态稳定。”墨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机械义眼的蓝光里泛着泪光,“青瓷瓮的量子存储器容量…是地球现有超级计算机的十万倍!它能存储的,不只是数据,是文明的记忆、情感、甚至‘活着’的温度。”
朴志勋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青瓷瓮的瓮口,就被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那是金书媛的体温,是麦穗抽芽时的生机,是飞天壁画里的欢笑声。“书媛姐,”他轻声说,“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子宫’…怀上了一个能生长的文明。”
瓮内的城市突然“活”了过来。
孩童们跑过田埂,笑声撞在青瓦墙上,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水车的木轮转动时,带起的水花溅在磨坊的石磨上,磨盘里流出乳白的米浆;老妇人的竹篮里,麦穗突然抽芽,嫩绿的芽尖顶破了竹篾,在瓮内织出一片小小的麦田。
“这是…跨时空的胎育。”诸葛青阳的声音里带着释然的震撼,“青瓷的‘胎’是文明的根,量子存储器是‘脐带’,金书媛的血是‘胎气’——他们在孕育一个‘会呼吸的文明’。”
林语望着瓮内那片抽芽的麦田,突然想起第401章的麦穗宪法。她终于明白,所谓“文明”,从来不是冰冷的法典或数据,而是像这尊青瓷瓮里的景象:有土地,有麦穗,有孩童的笑声,有老人的温度,有飞天的祈愿,有所有为“丰饶”而努力的人,共同织就的“活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