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喜欢多言的人,但他心里却有些奇怪,这几日相处下来,这位性格鲜活的公主从未再提过那个被他“忽悠”的“白蛇传”故事,话也比初次见面时少了许多,此刻更是大多时间只是默默地任由马匹跟着前行,目光时而落在远方的山峦,时而又悄然扫过马清的侧脸。
反倒是落在后面的方信和春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是方信低声向春梅讲述军中的趣闻和艰辛,一会儿又是春梅眉飞色舞地对方信描述她早年跟随戏班闯荡江湖时见过的奇闻异事。
丁飞独自一人骑马走在最后,他右臂的伤处依旧缠着布带,但这并不妨碍他像个初次远行的孩子般,好奇地东张西望,对沿途的秋日景色啧啧称奇,倒也自得其乐。
行至十里长亭,按照惯例,这便是送别之地了。马清勒住马缰,向司马胜男提出就此告别。
司马胜男脸上那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英气的豪爽。她一抱拳,声音清脆:“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马……马将军,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一旁的春梅,却紧紧攥着手中的马缰,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望着方信,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恋恋不舍。
“后会有期!公主也请保重!”马清朝司马胜男郑重地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一带马缰,低喝一声“驾!”,大鼻孔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北方的大道飞奔而去。丁飞见状,也立刻猛夹马腹,紧紧跟在马清身后。
方信深深看了春梅一眼,千言万语似乎都凝聚在这深深的对视之中,他最终也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喊一声“驾!”,拨转马头,追随着马清的身影绝尘而去。
三骑快马,很快便消失在司马胜男和春梅的视线尽头。然而,刚跑出她们的视野范围,马清却猛地一拉马缰,大鼻孔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沿着一条不起眼的乡间岔路,转而向西南方向驰去。他们并未再次进入开阳城,而是从城西悄然绕过,最终踏上了那条真正通往东海国郯县的宽阔官道。
从开阳到郯县,路程约一百六十里。若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两日可达,若以正常骑乘速度,大约需要三日。马清有充足的时间,因此他并没有快速奔跑,这样可以节省人马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