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一只枯槁的手垂落出来——那手腕肿胀发亮,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紫色,布满了星星点点、溃烂流脓的疮口。
李霖收回目光,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像破风箱般呼哧作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
虽说太子与李彻相斗时,多次用阴损的招数波及李霖,完全不把他这位亲弟弟当回事。
但当李霖看到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落得如此惨状,他的心中还是本能地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悲伤。
作为一名皇子,李霖的人情味太重了些。
他割舍不掉亲情,也割舍不掉仁义之道,夹在两者中间,自是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李霖的身体晃了晃,脚下虚浮,几乎要瘫软下去。
随后,眼圈‘倏’的一下便红了。
庆帝一直盯着自己的四子,见李霖露出如此神态,原本阴郁的神情也出现了一丝欣慰。
不由得开口道:“诸皇子之中,唯有你看到太子后,露出悲伤之色。”
庆帝如同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他们恐惧,他们窃喜,他们不安,他们只知道大庆的储君没了,那个位置空了下来。却忘记了死的不只是大庆的储君,而是他们的手足兄弟,是他们的大哥!”
“你......不错。”
李霖没有为庆帝的夸赞而窃喜。
不知为何,此时他甚至都不再因为面前的皇帝,而感到恐惧。
“大哥已薨,父皇为何秘不发丧,任由他身体腐烂?”
李霖的话似乎刺痛了庆帝的神经,他狠厉地看向李霖,声调开始上扬:
“你在质问朕?”
李霖平静地看向他,缓声道:
“不!这只是儿臣......只是一个儿子在询问他的父亲。”
此言一出,庆帝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终于认真地看向李霖,不带任何伪装,不带任何目的地看向他的儿子。
这一瞬间,皇帝仿佛听到了心中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