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不知他有什么可忙活的?”许之言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咸鲜的茶汤。
侯县令看他这副傲慢的样子,已经彻底放弃拯救他的念头。
侯县令微微靠在椅背上,神情变得很是放松:“他是皇上亲封的县子,从五品的官儿,手底下管着一千多村民,忙,不是很正常吗?”
他话里有话,人家是大同县子,你一个七品县令,哪来的勇气让一个从五品的上官,来县衙听你问话的。
许之言终于是发现了侯县令态度的转变。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
皇上让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调查且监视顾洲远。
所以他下意识就把自己带入了监管的角色,而顾洲远便成了受他管制的“罪犯”。
天下地上,皇帝最大,他作为皇帝的使者,自然拥有着无上特权。
可问题出现在,他来此是执行秘密任务,他明面上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
见了从五品县子,是要弯腰行下官之礼的。
侯县令见他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由暗暗嗤笑一声。
这家伙当初也是二甲进士出身,混到四十岁,却只混了个八品翰林典簿,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这家伙是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愣头青。
“那,我便抽空去一趟大同村吧。”沉默良久,许之言开口说道。
“理当如此,你一个新上任的县令,须得上门拜见一下顾爵爷。”侯县令现在说话明显不像之前那般客气。
“不过……”侯县令话锋一转道,“本官劝许大人要去面见顾县子,还是得抓紧时间才行。”
“此话怎讲?”
“因为就在许大人到来青田县之前,顾县子便接到圣旨,陛下召他入京,想来他不日就要进京面圣。”
许之言面露诧异:“他竟能引得陛下亲自下旨召见,真是旷古殊荣啊。”
他刚刚想说的是一个偏远山村里的种地的,竟能被皇上召见,想到侯县令刚刚的态度,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了。
侯县令点头,“陛下圣明,垂怜嘉奖,确实也是他的造化。”
说罢起身告辞,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许大人在他心中分量已然降至最低点,他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了。
侯县令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许之言绝不会因为侯县令的“避嫌”而放弃对洪兴的调查,相反,他会查得更紧、更细。
朝中专门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办差,或许也正是看中了他不懂变通的特点。
数日后,侯县令交接完毕,启程前往淮江郡赴任。
临行前,他特意绕道大同村,与顾洲远见了一面,侯岳也跟着一起。
跟顾洲远在顾家书房密谈良久。
“小远,青田县这潭水,已被许之言搅动。”
“此人乃翰林清流,心思缜密,背后恐有深意,他如今想查处洪兴,大概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对你不利却他有用的东西。”
“我走之后,你万事需更加谨慎。”侯县令语重心长。
顾洲远面色平静,给侯县令斟上一杯热茶:“侯叔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洪兴跟了我之后,底子很是干净,至于暗地里的手段,我接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