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修道院的生活清苦异常,酒精是绝对的禁忌。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酒的滋味了。
尼古拉不再多言,从旁边取过两个用于圣餐的简陋银杯,或许是修道士留下的。
将酒壶中清澈却烈性十足的液体分别倒入杯中。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康斯坦丁。
“为了……重逢。”
尼古拉举起杯,说了一个模糊的祝酒词。
康斯坦丁木然地接过杯子,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
他没有多想,或许是出于对弟弟最后的一丝信任,或许是内心实在太苦需要麻痹,他仰起头,如同八年前那样豪爽地,将杯中那灼热的液体一饮而尽。
尼古拉也同样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火水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一直烧灼到胃里,带来短暂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炽热感。
喝完后,尼古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恢复了平静:“好了,酒也喝过了。
我就不再打扰你清修了,哥哥。
保重。”
他转身,朝着教堂门口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堂里回响。
康斯坦丁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银杯滑落在地,在石板上出清脆的响声。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酒意带来的轻微晕眩,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回到圣像前继续他日复一日的祷告和忏悔。
然而,他刚勉强站直身体,试图向前迈出一步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猛烈眩晕!
眼前的景象迅变得模糊、黑暗,四肢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
“呃……”
他出一声短促而无力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软,“扑通”
一声重重地栽倒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已经走到教堂门口的尼古拉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兄长,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对不起,哥哥……”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就算要用上迷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我也必须带你回都伏尔格勒。
叶塞尼亚……需要你。
母亲的愿望……也需要你了结。”
他轻轻拍了拍手。
早已等候在教堂门外的侍从瓦西里和几名绝对忠诚的近卫军士兵立刻悄无声息地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动作熟练而轻柔地用一件厚实的毛皮斗篷将昏迷不醒的康斯坦丁仔细包裹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抬起。
尼古拉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囚禁了他兄长灵魂八年的苦修院,眼神决绝,转身率先走出了教堂。
士兵们抬着他们沉睡的前任沙皇,沉默地跟在摄政大公身后,迅消失在北方修道院外的漫天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