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已经到了,他正不耐烦地站在最前方预留的位置,肥胖的脸上满是宿醉未醒的困倦和被人早早叫起的怨气。
但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却不见踪影。
“尼古拉摄政呢?”
尤苏波夫大公微微侧头,对身边的谢列梅捷夫低语。
谢列梅捷夫眉头紧锁,目光再次扫过人群,尤其是教士聚集的祭坛附近。
“康斯坦丁陛下也不在。
这不合规矩,他是主持葬礼的牧,更该提前到场准备。”
纳雷什金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情况不对劲。
他们兄弟二人同时缺席……”
费奥多罗夫接话:“恐怕不是巧合。”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上了四位大公的心头。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教堂内,一些敏锐的贵族也开始窃窃私语,空气中原本庄重的哀思,渐渐掺入了一丝疑虑。
与此同时。
另外一处。
康斯坦丁猛地惊醒,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
昨天晚上他为母亲守了一夜的灵,凌晨时分沉沉睡去。
但是醒来,却现自己并非在教堂的祈祷室,而是身处一个开阔、冰冷的露天环境。
灰蒙蒙的天空低垂,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沾湿了他黑色的牧圣袍。
他迅爬起身,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在他面前,是一个临时充作的指挥点。
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无声而迅地集结,组成了整齐的方阵。
钢铁的枪刺如同森林,深蓝色的军大衣汇成一片肃杀的海洋。
数台涂着冬季迷彩的重型机甲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引擎低沉地轰鸣着。
而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正与几名高级军官对着地图低声商议的,正是他的弟弟尼古拉。
但此刻的尼古拉,没有穿着摄政王的礼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叶塞尼亚帝国上将常服,外面披着厚重的军大衣,整个人散着一股铁血的杀伐之气。
“尼古拉!”
康斯坦丁失声喊道。
“你……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不在教堂?!”
尼古拉闻声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种兴奋。
他快步走到康斯坦丁面前,用力拉住兄长的手臂:“哥哥,你醒得正好!
来!”
他不容分说,拉着还有些踉跄的康斯坦丁,登上了旁边一台重型机甲的背部装甲,这里视野开阔。
尼古拉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向远方。
透过飘舞的雪花,可以清晰地看到伏尔格勒的城市轮廓,以及那座最为醒目、最为高大的建筑——冬宫,以及它正门前那宏伟的圣伊戈尔大教堂。
“看到那里了吗?哥哥。”
“那里,此刻聚集了整个帝国上下所有核心的贵族,所有手握权柄、决定国运的人!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华丽鱼缸里的金鱼,茫然无知。”
他转过头,紧紧盯着康斯坦丁,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我们的军队开过去,将那里包围……今天,就在母亲的葬礼上,你,康斯坦丁·伊戈尔,就将重登沙皇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