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漫开,照亮了沙发和茶几旁的花瓶。
花瓶里的粉荔枝开得正好,花瓣层层叠叠,还沾着未干的水珠。
庄别宴转身去了后面的储物柜,拉开抽屉,在碰到里头的棕色盒子时,手顿在半空。
但最后他还是拿着盒子走了回来,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曲荷拿起盒子摇了摇,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打开盖子,里面放着几盒未开封的卡比龙香烟和一个银色的卡地亚打火机。
曲荷拿起烟盒看了看,又看向庄别宴,很不理解,“所以你大半夜出来,就是想抽烟?”
庄别宴没做声,只是看着她。
曲荷却以为自己猜对了。
她不免有些好笑,还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人前完美无瑕,自律不烟不酒的庄大总裁,居然也会有半夜偷偷出来抽烟的时候?”
庄别宴无奈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烟放回盒子里关上,“没有抽。”
他低声,话里带着几分复杂。
曲荷轻轻撞了下他肩膀,追问,“你这有什么好躲我的?难道我还会因为这个笑话你?”
庄别宴转头,认真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眸在暖灯下显得格外深邃专注,“因为你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曲荷愣了下,“啊?”
她讨厌烟味,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小时候连鞠萍和曲家封忙着学校上课,把她放在渔家渡外公外婆家。
但老人家忙着地里和陶瓷厂的事,又把她托给村里退休的老奶奶代托管。
老奶奶丈夫是个老烟枪,每天抱着劣质烟坐在门口抽,她在旁边玩,硬生生吸了大半年二手烟,后来咳嗽感冒,把家里人心疼得不行,再也不让她去了。
自那后,曲荷一闻到烟味就恶心,曲家封也因此戒了烟。
而和钱昭野在一起那几年,刚开始他也会顾忌着不在他面前抽烟,可后来....只能说人心易变吧。
曲荷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下,麻麻的。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听爸提过一嘴。”
曲荷问,“那我之前也没见你抽过烟啊?”
庄别宴移开眼,看着那个盒子,声音有些飘忽,“是不抽,一共,也就抽过两次。”
“那为什么今晚想抽了?”
“因为.....”他愣了下,似乎原本想说什么,但又临时改口。
他回头看她,故意蹙眉,用着控诉委屈的语气掩饰,“因为今晚吃了太多醋,心里酸得不行。”
曲荷咦了声,故意搓了搓手臂,“咦,庄别宴,你好肉麻。”
庄别宴低低笑了两声,胸腔震动,笑声把凝滞的夜色吹散了些,连带着心头的阴霾也淡了。
他拿过盒子敲了两下,神情又变得非常郑重:“阿荷,我把这个给你看,是想告诉你,庄别宴或许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完美无缺。他会吃醋,会生气,会喝酒抽烟,甚至....”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曲荷却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更深的东西。
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另一面。
或许是阴暗的。
是不怎么光明磊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