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快步走向秦云的书房。
“少将军,冀州来信。”
秦云展开密信,才看数行,双手便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向父亲的书房。
此时,秦元正在书房之中,独自一人,擦拭一杆乌金长枪。枪身幽暗,血迹早已擦净,但枪头上深深的划痕,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惨烈战事。
那是他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兵器,也是……他曾手把手,教导儿子们枪法的兵器。
“父亲……”秦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冀州……冀州那边的消息,回来了。”
秦元擦拭长枪的手,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接过密信。
他的手很稳,但当他展开信纸,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时,那如山岳般沉稳的身躯,却猛地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信纸,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骨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书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两行滚烫的英雄泪,从这位一生流血不流泪的铁血军神眼角,轰然滑落,砸在那薄薄的信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他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是他……真的是他……”秦元猛地抬头,抓住秦云的肩膀,虎目圆睁,眼中是狂喜、是痛苦、是无尽的悔恨与思念,“云儿!是他!是你的三弟!是风儿!我的风儿……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秦云早已是泪流满面,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哽咽:“是!父亲!真的是三弟!”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压抑了十一年的思念与痛苦,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而出。
许久,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秦元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封信,仿佛那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能认……现在还不能认……”秦元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他如今圣眷正浓,又无根基,陛下才可用得放心。若此时与我秦家相认,便立刻会变成‘权贵之子’!陛下多疑,届时,对他的恩宠,便会化为猜忌!柳越等人,更会以此为借口,疯狂攻讦!我们……不能害了他!”
秦云神色一凛,重重点头:“孩儿明白。三弟他……吃了太多苦。我们不能因一时冲动,害了他。”
“传令下去!”秦元站起身,“府中所有知情者,严密封口!对外,陈锋只是我秦元看重的一位后辈!”
“另外暗中加派人手,将他和他夫人保护起来!绝不能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他想做什么,我们便在暗中助他!他想考取功名,我们便为他扫清障碍!他想推行‘讲武堂’,我们便为他冲锋陷阵!”
“对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娘!”秦元叹息一声,有无奈,有欣喜。
秦云一愣,然后大喜过望:“是!”
秦元走到窗前,望着镇北侯府的方向,目光悠远而深沉。
“风儿……爹对不起你。再等等……等爹为你铺平前路,扫清所有障碍,我们父子……再堂堂正正地相认!”
夜色深沉,武安侯府的书房灯火彻夜未熄。而相隔不远的镇北侯府清竹苑中,陈锋站在窗前,望着同一轮明月,心中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今晚的暗杀背后,似乎另有玄机。而那些黑衣人临死前决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