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前来。
“陈兄,恭喜!”赵景行见到陈锋,郑重地拱手行礼,脸上满是真诚的敬佩,“会试之前,景行多有得罪,还望陈兄海涵。今日方知,陈兄胸中丘壑,我等望尘莫及。”
裴宽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陈兄!你是我辈楷模!老师特意嘱咐我们前来,一是恭贺,二也是提醒陈兄,会试不过是开始,切莫因一时之名而骄躁,殿试才是关键。”
陈锋笑着请二人入座:“两位同喜,榜眼探花,同样是光耀门楣。徐老先生的教诲,陈锋谨记在心。”
谢云娘来得稍晚些,她依旧是一身紫裙,风华绝代。她没有带任何显眼的礼物,只递给了陈锋一个小小的、封着火漆的信封。
“恭喜东家,金榜题名。”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一点小小的‘贺礼’,或许东家用得上。”
陈锋接过,指尖触及信封的厚度,便知里面绝非银票之类,而很可能是某些重要情报。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颔首致谢:“有劳云娘费心。”
对于绝大多数前来道贺的官员和世家代表,陈锋并未亲自出面,都由叶承代为接待。
叶承如今已非吴下阿蒙,他本就是镇北侯叶擎苍的侄子,身上自有一股将门子弟的气度。跟着陈锋在金陵城厮混了这许久,迎来送往之间,也磨炼得颇为老练。
他代表陈锋,不失礼数地与来客寒暄,客气周到地收下名帖与贺礼,再奉上一杯热茶,三言两语便将人送走。既给了对方面子,又滴水不漏,避免了陈锋陷入无休止的应酬之中。
至于那些纯粹来凑热闹、攀关系的富商或不入流的小官,则由侯府的老管家出面,客客气气地引入偏厅,登记名帖,收下礼物,统一奉上茶水点心,再统一致谢,便客气地送走。
陈锋这种张弛有度、不卑不亢、有条不紊的应对方式,很快便传了出去。
许多前来试探的“人精”官员,暗暗点头。
他们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一朝成名,要么会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要么会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却没想到,他竟能将这纷繁复杂的局面,处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此子,少年老成,行事有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是许多人在离开侯府后,心中不约而同产生的念头。
……
喧嚣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渐渐散去。
入夜,一轮明月挂在柳梢头,清辉洒满庭院。
清竹苑的小花厅里,洗去了满身疲惫的陈锋,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便服,与林月颜、叶承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前。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家常小菜,一壶温好的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没有外人,没有应酬,只有最亲近的家人。
林月颜亲自为陈锋布菜,她看着自己的夫君,从一个清河村的普通猎户,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万众瞩目、名动京师的大乾会元,眼中满是化不开的骄傲、喜悦与爱意。
她为三人斟满酒,举起酒杯,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夫君,奴家不善言辞,只知夫君这一路走来,吃了许多苦,也付出了许多。今日之荣耀,夫君当之无愧。奴家敬夫君一杯。”
陈锋看着她眼中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里面的情意与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