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钊不值得相信,难道你就值得我相信?!”
“可……你没的选了呀。”
她无奈地笑了,像个做错了事却又不愿改正的孩子,眉眼间带着天真的残忍。
沈正业一阵哑然。
静默半晌,盛娇又道:“你是永嘉十三年的两榜进士,入京那一年尚未年满二十,端的是才绝惊人,叫人艳羡。
你青云之路虽不算顺遂,但也说不上坎坷,到底吃了没有根基的亏,你多少要比旁人付出更多一些……那时候,冯钊就找过你,可你当时年轻气盛,一身傲骨,不愿做京城门阀的狗,执意要自己踏出一条大道来。”
她的声音轻柔又缥缈。
明明说的是沈正业自己的事情,如今听起来恍如隔世。
那样不真实。
“岁月自然会磨平你的棱角,让你丢掉天真莽撞,渐渐变得圆滑世故,这本就是生存之道,谈不上好坏之分。”
“当年冯大人……救过我。”
沈正业咬着牙,“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背叛他。”
盛娇笑了:“那你又为何喊着要见我?还是说……你真正想见的人是冯家人?”
沈正业被这一句怼得说不上话来。
“你就承认吧,你也信不过冯钊。
再者,当年的事情也并非是冯钊好心,救你是顺手之事,说白了你也不过是被牵连在内,本就无辜。
冯钊看你颇有能耐,又因原先的傲骨在清贵之流中颇有美名,所以才救下了你。”
“说穿了,你若是对他没有用,他又何必费这事?”
“那你呢?”
他瞳仁一紧,牢牢锁在她身上。
“我自然也一样,我也想利用你,但我比冯钊要宽容些,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没等他开口,盛娇笑容加深了,“冯钊有杀了你的理由,可我没有。”
这话一针见血,沈正业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他垂下眼睑,苦笑连连:“好好……”
他退后几步,长叹一声,“盛小姐这样绝顶聪明,想必已经察觉那驳书上印章的朱砂是仿冒的吧?”
“自然。”
“呵呵,我若说一开始我拿到的就是假的,大小姐信么?”
“信。”
沈正业腮帮子紧了紧,似乎下定了决心:“驳书上的印章朱砂是假的,但笔迹却是真的,后来冯钊也并非次次都用那特制的朱砂,有很多不是很重要的文书卷宗上也多有留下这样的印章,我早已收录了一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