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今儿帮你,并不是为着过往的情分,咱们奶奶与你已全无情分可言;今儿不过是受人之托,免得你在京城里过得凄惨,没了性命。”
听到这儿,卞静然几乎想哭。
她还不够凄惨的么?
要不是顾念着父母,她早就想一死了之。
“还有句话,令堂已动身返京,不日即将抵达京城,还请卞小姐珍重。”
“当真?!”
卞静然猛地抬眼,泪水滚落。
“千真万确。”
那婆子丢下这话,又从袖兜里摸出一只钱袋子上前塞给红豆。
“不不不……”
红豆慌了神,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
“咱们奶奶说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着吧。”
说完,婆子转身离去。
那钱袋子沉甸甸的。
打开一瞧,竟是满满一包银锭子,每一锭都圆滚滚。
“谁要她的钱,谁要她的钱!
!”
卞静然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等回过神来想出去看一眼,院落空空,哪里还有秦安知的身影。
办完这桩事,秦安知松了口气。
回府的路上,身边的婆子道:“奶奶也是太好心了。”
“倒也不是好心,不过是拿她当个陌路罢了,女君大人说得对,日子是要自己来过的,旁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与我无关,我自身清正,心思端平,这便够了。”
秦安知抬手拢了拢髻上的珠花。
此刻,无论是她,还是卞静然都没想过,这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次交集。
后来秦安知听闻卞静然的种种,总觉得恍若隔世。
皇帝一病数月,终于在盛娇等人的车马入京前,主持了一回早朝。
魏长山还在朝堂之上忙碌着。
文武百官倏然安静。
只见皇帝在祝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没有通传,没有号令,他径直冲着魏长山的背后而来。
朝堂之上,百官见状无不激动,纷纷拜倒,高呼万岁。
魏长山猛地回头,对上了皇帝那双幽深浑浊的眼睛,他失声道:“父皇?”
皇帝不言不语。
魏长山忙让开了位置。
皇帝重又坐在了那把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龙椅上,清了清嗓子:“众爱卿平身,多日不见,众卿可好?”
与此同时,马车卷着一路而来的风尘滚滚,自京城的南门而入,直奔皇城。
“父皇。”
魏长山莫名有些忐忑,“您的身子可好了?”
“不必担忧,先处理国政要紧。”
皇帝淡淡道。
询问了这些时日举国上下的要务,又听取了文武百官的回话,皇帝已然心中有数。
魏长山退到一边,看向父皇的视线有些隐隐不甘。
这坐拥天下的龙椅,一旦坐上,就根本舍不得离开……
要是父皇能一直病着,那接下来继位的不就是自己?
正想着,皇帝突然来了句:“琅王与元贞女君可回朝了?”
“回陛下,此刻琅王殿下与女君大人正在殿外等候。”
“宣。”
“宣琅王殿下,元贞女君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