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安妃用晚膳,又去了良妃宫中宿下。
不知何时起,皇帝来后宫,最喜欢去的便是这两处宫殿。
原先炙手可热的兰妃反而备受冷落。
冬日天寒,可这流华宫中竟比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偌大的寝殿内起着暖笼,本该暖如春天,可兰妃却冷若冰霜,直勾勾地盯着宫门外。
不一会儿,瞅见宫女回来,她眼睛一亮。
“如何?”
“回娘娘,都打听到了,昨个儿陛下陪了贵妃娘娘,早起也是在贵妃处用了早膳,后来一整日便在前朝忙碌,半个时辰前陛下去陪安妃用了晚膳,这会子……銮驾已经到了良妃处了。”
小宫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不敢去抬眼,下巴几乎戳到了胸口。
“好,好好……如今后宫是她们三人说了算了,这算什么?牢牢把持陛下,不准其他人靠近么?!
陛下为何不来瞧本宫?当初说得信誓旦旦,说最喜欢本宫的,如今……都忘了不成?”
兰妃垂泪,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头疼欲裂,她此刻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昭贵妃就算了,安妃是新人,更是从前的灵韵夫人,她本就比不得;可那良妃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争夺恩宠?
一时怒急攻心,她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眼前不是她期盼的皇帝,而是之前三番四次怎么都请不来的盛娇。
她猛地抽回了正在把脉的手,瞪着眼前的女子:“你来做什么?”
“娘娘病倒了,陛下关心,正好我今日入宫向陛下回话,陛下便让我过来替娘娘瞧一瞧。”
盛娇笑得温婉。
兰妃这才看到窗外已天色大亮,俨然是次日了。
“你有这么好心?原先怎么请你都不来,还顶撞本宫派去的人。
元贞女君真是好大的架子!
!”
盛娇嫣然道:“自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
“陛下的旨意与娘娘您的吩咐自然是不一样的。”
“你……”
“娘娘切勿动怒,您是心血不足,又怒急攻心才会晕倒;原先身子就有旧伤,加上冬日天冷,您也不再年轻了,这身子怎能受得住?须得好好将养着才行。”
听到不再年轻这几个字,兰妃气得柳眉蹙紧,心口一阵阵地疼。
这疼来得很突然,也与寻常不一样。
她一阵心惊肉跳,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与盛娇置气是一回事,自己的身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到底底气足了,你如今在本宫跟前还敢这样说话,当真是了得。”
兰妃阴阳怪气地冷笑。
“我的底气是陛下给的。”
她缓缓收回药箱,“我替陛下分忧,又安分守己,为何不能有底气?我也知晓娘娘您不喜欢我,您注定了不是我能依靠的对象,所以——”
她顿了顿,撩起眼,“我帮着良妃娘娘上位,娘娘可见到良妃娘娘了么?她如今模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