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还有两天,村子里已然有了年味。家家户户,打扫屋子的,置办年货的,赶大集的,买对联的,放鞭炮的,杀猪宰鸡的,到处无不透露着,过年的氛围。
刘旭只是觉得,自己家的这个年,可怎么过啊?爷爷和爸爸,如今还在市医院,妈妈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几乎每天都会去姥姥家,帮姥姥家打扫屋子,蒸馒头包子,预备年货,操持着过年的各种事。自己的家,反而显得冷冷清清。
去邻居家玩,看着别人家,都是团团圆圆的,像那么回事,可自己的家呢?这还叫个家吗?这个年还过吗?刘旭心里觉得委屈,闷闷不乐的从邻居家回来。进了屋,便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爸爸的手机:“爸爸,你和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快回去了。”国增道。
“你们不回来过年了吗?”刘旭的眼泪,含着泪水:“别人家,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咱们家,就我自己在家。”
“你妈妈呢?”国增问。
“妈妈带着刘靖,去姥姥家了。”刘旭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眼泪。
“唉。”国增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在家好好待着吧,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什么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刘旭就想知道,爸爸和爷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团团圆圆。
“过完年吧。”国增叮嘱道:“旭啊,你长大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再是小孩子的心思了,你得懂事。家里的活,多帮你妈妈干点,让你妈妈,欢欢喜喜的过个年。你姥姥他们家吧,唉,没你舅舅了,一到了过年,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了,过年的这几天,你不要忘了学习。还有半年,就中考了,咱得考个高中,将来才能考上好大学。”
“行了,你别说了。”刘旭挂了电话,自己坐在炕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吸着屋子里的凉气,他独自一人抹着眼泪。
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国长带着刘旭,刘路,开始给这一大家子贴春联,先是去爸妈家,给爸妈家贴好春联。接着,又去了刘旭家,给刘旭家贴好春联,最后,又回了自己家,给自己家贴春联。
贴春联的时候,国长负责刷浆糊,先是往炒勺里,抓几把白面,接着放些水,然后在炉子上烤一会,待到白面与水,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这浆糊便好了。国长拿着刷子,将浆糊刷在对联的反面,刘旭则带着刘路,往大门,屋门,窗户上,挨个贴春联。
“来,刘路,把对联递给我。”刘旭踩着凳子,伸手跟刘路要对联。
“哥,给。”刘路则将刷好浆糊的对联,递给刘旭。
刘旭对着窗户,丈量了一番:“刘路,你看看,这样贴,正不正?”
刘路看了看:“正。”
“行,要是正,那我就贴了啊?”刘旭道。
“行,贴吧。”刘路道。
其实,刘旭知道,自己的对联,贴的是正的,他这是故意找话茬,跟刘路多说几句话。刘路得病这件事,刘旭自然听妈妈说过,他也想通过聊天的方式,看看弟弟这病,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管弟弟得了什么病,也不管弟弟如今的脑子,是好是坏,是聪明还是傻瓜。论宗族的血缘关系,刘路可是自己,最为亲近的弟弟啊,是自己唯一的,一个爷爷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