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在说“我?”
然后说:“不至于。”
“我干事很少半途而废,除非我死了。”
胖子立刻呸了好几声。
“也就在我们这儿瞎说几句,胖爷当没听见。”
“走了天真。”
说着胖子一招手,我也不好干坐着。
起身走了两步,又过意不去,转头回去看张海桐一个人孤零零叠碗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才是张海桐的常态。
如果说闷油瓶是出尘的神仙,是片叶不沾身的苦行僧。
那张海桐就是俗世挣扎的凡人,他灵魂里的刻痕深得像老农民手上的伤口和老茧。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闷油瓶还能有一两个目的给我猜猜,张海桐这人完全是螺丝钉。
他让你猜的事,也跟他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相处久了就会现,你和他一起解决了许多事。
但你对他本身的了解几乎为零。
这或许是张家人的共性,但张海桐的疏离感尤其强。
我还是走了。
在装修喜来眠的时候,我和胖子都用了不少好材料。
至少张海桐在外面洗碗这点声音我们在客厅完全听不见。
胖子还开了电视,中央八台晚间八点档播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出来的乡村剧。
人物说话的声音让整个空间像寻常家庭一样温馨。
张海桐洗碗真够久的。
我怀疑他想把整个厨房都打理一下,因为我坚持了一个小时,困得眼皮打架他都没出来。
闷油瓶已经睡了,胖子躺在沙上打鼾。
我把胖子叫醒,让他回屋睡。
又看了一眼厨房,只好也去休息。
心里有事,总睡不安稳。
加上入夏,半夜渴的厉害。
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身体需求战胜了懒魔。
我轻手轻脚去往客厅,刚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睛一转,看见窗户上一点人影。
我们睡的时候没关窗户,客厅的窗开了一扇。
操,我这么邪门了?半夜起床喝水放水都能碰见鬼?
来福建之后,堪称灵异事件的事儿我也见过不少。
实在不能怨我大惊小怪。
我将玻璃杯扣在手里,缓缓走到床边。
准备在和鬼打照面瞬间先水泼它脸,在用敦实的玻璃杯给它头部来个暴击。
刚挪到窗边,视线往下一看。
一双眼睛正直挺挺盯着自己,我:……
那一刻我确实有点心脏骤停的感觉,在恶向胆边生拼一把这种想法出来之前,鬼说:“你他娘的半夜举杯请我吃脑瓜崩呢?”
妈的,是张海桐。
“祖宗,你他妈半夜坐这吓死老子了知不知道?要换我几年前那个脾气,早给你两梭子请你去和阎王爷喝茶了。”
我也有点憋闷。
看张海桐那副样子,也没好意思继续说。
“你大半夜做这不睡觉干嘛?吹吹夜晚夹带湿气的风,等你老了感受感受什么叫风湿骨痛?”
我一边说,一边随手抄起一个板凳,把另一扇窗户也打开。
两个人隔着窗户说话,沟通上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