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那份毫无保留的热情和亲近，让习惯了独行与算计的沈闲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暖意。
然而，就在这气氛融洽、蓝芝兴致勃勃地讲述她如何改良僵骨粉配方时……
识海深处，那点沉寂的金红涅槃之种……毫无征兆地微微闪烁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凉意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哼。”
一声清冷、平淡、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的轻哼，直接在沈闲识海中响起。
是叶倾仙的声音。
她似乎刚刚从深沉的温养中苏醒。
“这小丫头……倒是活泼得紧。”叶倾仙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山涧寒泉，听不出喜怒。
沈闲微微一怔。
他能感觉到，叶倾仙的神魂本源似乎比沉睡之前更加凝实、强大了几分。
但她此刻的语气……似乎有些微妙？
“她叫蓝芝，五神教弟子，毒术天赋极高。”沈闲在识海中回应道，语气平静。
“五神教？毒神一脉？”叶倾仙的声音带着一丝仿佛在回忆什么的悠远：“倒是……有些渊源。”
她顿了顿，声音似乎更冷了一分：“不过……你这前辈倒是当得惬意。看她那崇拜的眼神……怎么？打算收个活泼伶俐的小徒弟？”
沈闲：“……”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叶倾仙话语中那丝极其隐晦的不悦与调侃？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那份“活泼伶俐”的评价和“小徒弟”的反问……怎么听都像是话里有话？
“只是同行一程。”沈闲解释道，心中却有些……无奈。
这位女帝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是吗？”叶倾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便好。毕竟皇城水深，带着个活泼的小丫头，怕是……多有不便。”
她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疏离：“你神魂中那丝因强行催动神宫空间之力留下的细微暗伤我已替你梳理稳固。”
说完，涅槃之种的光芒再次沉寂下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流从未发生。
沈闲感受着识海中那丝被悄然抚平的细微滞涩，心中了然。
叶倾仙虽未明说，但她方才的举动分明是在表达某种不满？
这梳理暗伤，既是关心，也是……一种宣告？
他看向身边依旧兴致勃勃、对识海中的暗流毫无察觉的蓝芝。
少女正拿着一株刚采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毒草，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前辈你看！这是毒心草，毒性猛烈，但若配合凝神花中和，说不定能炼出强化神魂抗性的……”
沈闲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这丫头……还真是心无旁骛。
他心中轻叹一声，对蓝芝道：“此地事了，该启程了。”
“啊？哦！好！”蓝芝连忙收起毒草，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那前辈，若有机会你可一定要来五神教！”说罢，小姑娘忽然拿出一个香囊递了过去。
“此物对前辈您应该有用。”她莞尔一笑，眼眸满是期待。
沈闲接过，迎上那双靛蓝色眼眸，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