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目送她远去后,店小二轻嗅那银子。又恐被觉察,小心翼翼包好,全不知该放何处。既怕随身携带,浊了那清香。又恐被人偷走。
温彩裳提裙上楼,记得昨夜卧房。待行至门前,见地上有足印,确是李郎无疑。但推开房门,其内空空,怎似有人?
她原猜想,李仙租赁客房,定是要在此镇居住几日,为她筹办“惊喜”。这时已去忙活,故而不在卧房。满心期待,甚觉李仙有心,古怪点子奇多,满腹坏水。又想自己该当离去,假装不知,不负了李郎谋划为上。
但忽见桌角压着一封信笺。突然一愕,知是李仙所留。初感不妙,速去拿起。
解开信封,查看内容。李仙字虽入门,但其意气甚浓,心性坚毅纯明。字如其人,自然刚朗豁达,勾撇间处理得潇洒飘逸。但数处转承虽有进步,却仍差了些许。
笔力虽浅,但极是好看。
温彩裳见“温夫人启”四字,心猛间一顿。心想:“我俩这般要好,何事需以信笺传达?”再朝下看去,简短言语,如砸心腔。
待读到“恩情两清”四字时,浑身一颤,浑然已不知外物。
怎敢置信!
她将信封压下,闭目沉息片刻。颤抖间再次重读信笺内容。
这次确已无错,内容简明,语气决绝。
不禁双眸湿润,眼眶泛红,“恩情两清…恩情两清…李郎…好一个李郎!原来…你总…总在盘算恩情之事,一早就…就想离我而去!”
“我最恼人骗我,你却偏偏骗我太多。你说要为我剐眼,却暗自筹备逃跑。你…你果真好信不得,你全无真话,我…我一世英名,偏偏总被你骗!”
“我温彩裳这般真心待你,我何时如此爱恋别人,独独对你这般,你却…你却…不知好歹!好,好啊!你既绝情,休怪我无义,你说恩情两清,但我温彩裳对待陌生人,何时便客气过。恩情两清,我便会放过你么,做梦!”
她一拂袖子。伤势疗愈后,内炁积攒些微。此刻震荡而出,冰寒刺骨。房壁中弥漫冰霜,木床、木桌、窗户…纷纷“咔咔”声响起,四分五裂。
气势陡减,冰寒消融。这些时日欢愉经历,她毕生难忘,诸多过往浮涌心头。
她全已茫然,感情之事,愈算愈乱。